喝茶去 | 严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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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一杯清茶

文 | 严彬

  ，我参加工作两三年后的样子，不知道是什么机缘，认识了几位诗人，诗人又有她的艺术家朋友。那时我住在北京北四环靠北的边上，南边是一条安静的马路，两边都是浓密的树，将整条街都遮蔽的幽暗。那应该是一条在北京比较有味道的路了。而路的更南边，是一所大学，花红柳绿的，到处都是年轻人，好看。

   我认识女诗人W，也就在那个时间和那条街上。那时她已是风韵成熟的女性，大概三十来岁年纪，而我还是毛头小子。大概她有一些艺术家朋友，其中就有泉先生和沙小姐。泉先生我知道，是一本先锋艺术刊物的主编，刊物我在潘家园见到过，旧书堆里，旁边还有各种其他的器物：花瓶，瓷器，字画，印章，甚至还有民国年间样貌的衣服和帽子。

   有一回，诗人W邀请我和她的朋友，一起去泉先生家做客。泉先生的房子在北京已是大房子，进门便是大客厅，客厅里有画画的大案，文房清供，一应都在案上摆着。墙上是字画，地上又设一不大不小的矮桌，一桌的茶具，我也没怎么见过，摆在那里。我们进去，就是喝茶。W看样子对泡茶有一番功夫，推杯换盏，喝酒一般。我们一人一个褐色紫砂杯子，一杯一杯喝了起来。

   那回是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紫砂茶具，杯子和壶发出柔润幽暗的光，看上去很舒服可爱，让人端着便不想放下，似乎还可以暖手。

   我们喝茶，泉先生则开始挥笔写起了大字，我不认识的朋友在旁边录像。那种感觉是很舒服、很温暖的。

   后来我就有了些飘飘忽忽的醉意，也是很奇怪的。茶也会醉人么？几个人就那样待着，整整一个下午，傍晚时才散去，似乎没有吃饭。饭也不必吃了，吃茶，早把人吃得七分醉了。

   这大概是一种文士生活吧。我想。毕竟不大懂。后来，我也慢慢熬起了日子，喝茶——在南方，我们叫做吃茶——的机会也多了。

   说起这个茶，我是南方乡下青年嘛，在我们那里，茶，就是水啊，天热和劳累时是用来解渴的，客人来了，泡茶待客。我总觉得，喝茶是很寻常的事情，没有什么可讲究的。在我家，浏阳河的边上，似乎也没有好茶。茶园倒是四处都有，沿河成片成片，新鲜的茶叶我也采过。采回来，过秤秤了，拿到集市上去卖掉，也是三五块钱一斤的样子。没有好茶，茶的味道大同小异，就是那么一种稍微清香、略带点烟熏的味道。

   到了北方，又过了几年，我才知道，喝茶原来有讲究的，茶叶啊，茶具啊，都可以是精致的。可这样的生活我没有好好过过。有几年偶尔去前门老街的张一元茶庄买半斤茶叶，也是随便买一点，拿回家用茶杯就着开水冲下喝。我也想过找个矮桌子，买一小套茶具，木头茶座，紫砂茶壶，黑黝黝的两只茶杯，我一个人闲了喝，找朋友来一起喝，那样想起来也很舒服啊。

   可惜，条件总还是不大许可，或者说，忙忙碌碌，自己还没有那样的清静味道。如今早已结婚，孩子也渐渐大了，在局促的屋子里跑来跑去，四处又堆着我的书，哪里还有喝茶的闲工夫、闲地方。

   哪一天会有？我也不知道。且等一等吧。

► 照片

照片也是我拍的

有一回在积水潭附近一个小院参加读书活动

听几位老爷子讲北京的四合院

理想国

国王的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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