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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朐】张立淑:第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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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日阴霾,让人沉闷的透不过气,随即而来是冷冷冬雨,街道上,院子里,绿色,黄色,褐色的树叶随疾风冷雨飘摇而下,落满一地,成为一幅色彩斑斓的油墨画。在这北方的小城里,金秋的照片还未来得及拍完,冬天已经迫不及待要赶来了。气象台发布了寒潮预警,电视里,微信群里,朋友圈里全是雪要到了的消息。

至晚,雨依然不紧不慢地落,孩子几次三番跑到窗前,掀开窗帘向外张望,又返回来问我:“妈妈!真的会下雪么?为什么还是雨呢?”我翻找出《初雪》这首曲子,“白色的雪花落下,全世界都充满了你闪烁的目光…过了今晚,过了今晚,初雪一定会来…”当空灵的音乐响起,仿佛眼前真的飘起了雪花,孩子满足的去睡了,不知梦里会不会出现一个雪的童话?我的心里,也默默地存了与雪相逢的期待。

晨醒,第一件事情便是跑到窗前看,入眼一片白茫茫,天地之间界限不甚分明,细辨之下,楼台房顶,草坪树梢上面白白一层细雪,天空虚渺,空旷,似有无形帷幔,遮蔽了远望的视线。雪,这个坠落人间的精灵,果然是来了!趁了夜深人静,轻轻的,悄悄的,合着小雪的节气,款款而至。

出去玩雪吧!一看到雪,孩子就兴奋起来,匆忙套上衣服就拽了我下楼,迫不及待要去亲近她,拥抱她。雪不大,道路上只有一层薄冰,应该是因为昨夜的雨,雪落下来就融了,只有草坪上,路边的冬青和树木上铺了一层,我不忍踩过去,怕破坏了那一片洁白,孩子可不管这些,高高抬起脚,再重重踩下去,想来,踩雪的咯吱声也曾是我童年里一串美丽动听的音符,我不再阻止他,任由他去撒欢儿,去收集了冬青上的雪,攥成团儿,往我身上打过来,打到旁边的槐树上,树梢的叶子和雪一起纷落,洒到头上,脸上,脖子里,让人忍不住打一激灵,头脑一下子清爽起来,再跑到树下摇一摇,雪花儿乱颤,飘飘直下,我微微仰起脸,悄悄伸出舌头,雪花儿调皮的打个旋儿,轻轻落在舌尖上,那是甘冽透彻的滋味。听孩子打雪仗,扔雪球的欢笑声,在雪地里格外清亮。呼吸着雪后寒凉的空气,张开双臂拥抱初雪的清晨,感觉好久没有这样的舒畅过,心中一片澄净。

上班路上,行人都加厚了衣裳,有的带上了帽子和口罩,有的围上围巾,缩短了脖子,抵御寒冷的侵袭。平日熙攘的早市上,卖菜,卖杂物的小贩们一个也不见,应是借了这雪和冷的籍口,躲在暖和的家里偷闲。小街显得空旷孤寂了许多,太阳忽然从云层中闪现出来,满眼的世界,极亮,极明,极干净。一会儿,它好像也被雪的闪光耀眼了,又默默躲回云层后面。不时地,有人停下来拍照,要把雪永远定格在那个最美的瞬间,还有人边走边聊,抱怨着昨夜还是深秋,今天就到了冬天!怪怨天气善变,语气中却含着对雪的爱怜。“小雪雪满天,来年必丰年”这场雪,带来寒冷,也带来喜悦,带给庄稼人的,还有来年丰收的期盼。

冬天不是不美,但必须是这有雪的日子,单位院子里,门卫大爷已经把落叶和积雪扫起,楼前仍然青绿的冬青上面落满黄灿灿的银杏叶,再加一层白雪,好像美味蛋糕上的奶油,看上去赏心悦目,心中不由得忆起糕点的香甜。冬天并非只有萧索暗沉,有雪的日子,很温馨也很恬淡,下班急急赶回家,有了降温的消息,屋子里的暖气开始热起来,温煦如春,外面,是另一个世界,在自己的一方蜗居里,心终于长舒一口气,煮上一锅红薯小米饭,红薯是好友特地为自己留的,红皮白瓤,又香又甜又面,是小时候自己最爱吃的那种,厨房玻璃窗上升起一层雾气,瓜香合着米香,慢慢在屋里弥漫,孩子回家迟了,小手冻得通红,头上却热气腾腾冒着汗,原来放学后,又和玩伴跑到学校操场上,把雪玩了个遍。爱人回来了,带回为我买的暖宝宝,那是他知道我怕冷,一到冬天总是手脚冰冷,想要带给我的热暖。听说今年冬天是多年不遇的严冬,那又有何惧?即便外面有风冷雪寒,我自心神舒展,自在安然,只因身边有爱,心中有暖。

——2016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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