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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自然 【探访】别样秋分别样情——雨林记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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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慢蜗牛的第104篇原创文章)


 

      是日,秋分。秋分者,阴阳相半也,故昼夜均而寒暑平。


       白露秋分夜,一夜冷一夜。秋分之“分”,是“半”的意思。这一天,阳光几乎直射,从这一天起,阳光直射的位置继续由赤道向南半球推移,北半球开始昼短夜长。


       秋分三候,初候,雷始收声;二候,蛰虫坯户;三候,水始涸。然而,深圳的九月依旧炎热,小孩儿们仍穿着短袖校服。只是早晚略有降温,我的膝盖首先感受到了隐隐凉意,怕冷的人需得换上长裙了。此时的北方,已经叶红天凉,雷声不再。而我坐在办公室里,却听着窗外传来隆隆雷声,忽地下一阵雨,然后乌云走路,阳光普照大地。螽斯仍在鸣叫,虫儿们还没有关门闭户的意愿。


        说好的天高、云淡、气静、风轻呢?


陆游说:“四时俱可喜,最好新秋时。”而此时的我,案牍劳形,杂事烦心,纷纷扰扰间很多问题找不出答案,即使遁入童书与大自然亦无解。或许,不如逃走,晒晒心底潮湿的地方。不知热带雨林里,此时可有秋意?内心里有个声音不断鼓励自己跳出规矩,心随意动任性一次。于是订了机票,拣了简单的行李,匆匆去马来西亚感受热带雨林别样的秋意。


        事实上,我此前从未进入过热带雨林,只透过BBC的纪录片以及徐老师的《探险途上的情书》略略有了解,完全没有感性认知。而我是必须身临其境,透过看、听、摸、闻有了感触才会心有所动的人。



       

  我对雨林特有的长鼻猴、犀鸟、侏儒象很是期待,同时又有很多忐忑不安的想象,比如:林子里有没有住着食人族,族长会不会率众打猎的时候不小心朝我射了一箭?会不会住在四壁无遮拦的棚子里,要不要带着睡袋防止有蛇爬过我的床?要在雨林中的河里划独木舟么,会有鳄鱼假装是木头飘过来么,食人鱼会跳进船里么?在雨林中穿越,是否需要背着干粮,还是采摘林中果实充饥?


我甚至在梦里,见到了头戴羽毛头饰的族长,他说话的时候,羽毛一直在抖动。我听不懂,就一直来回看着族长和翻译。族长说他已经翻新了房屋,而且给客人准备的房间,特别贴近大自然,空气流通特别好,沐浴着星光,随时能够看到猴子,也非常安静不会受到任何干扰。我满怀期待地跟着族长走啊走,到了地方一看,哈哈哈哈,原来就是雨林空地上的一张床。




我把不安讲给同行的小伙伴听,得到了三个字的回复——“想得美”。


为什么呢?我不明白。


我们的住处距离雨林很近,食宿条件都很好,只是没有WiFi。行程匆忙,我既没有来得及开通手机国际漫游,也没来得及在机场买张当地的电话卡。我想,这一定是天意,赐我一个完整的雨林假期。回想起来,在手机变成砖头的这一周,日子过得简单至极,每天除了拍照就是读书,体力消耗殆尽时,就换脑力劳动,硬生生把艰涩的《千面英雄》啃到了二分之一处。




山打根并无春夏秋冬,只有旱季与雨季,此时的秋分时节,正是旱季雨季交替之时。温度并不高,但是空气闷湿,在户外稍稍走动就是一身汗。暴雨降临时,几乎没有征兆。午睡中被雨声惊醒,我赤着脚就跑向阳台,去看密实的雨幕。屋子周围的红毛丹树、芭蕉树、沙盒树、榴莲蜜树都消失在雨中。我像是在哈尔的移动城堡里,拧了一下门把手,就去到了另一处荒野。不知松鼠和犀鸟们如何躲过暴雨,当然这是瞎操心啦,动物自有其生存智慧,不会像我们必得躲在屋子里。



     

遇见什么动物是不可预期的。反正我是第一次进入雨林,遇见什么对我来说都是惊喜。好在同行的小伙伴既有耐心也有爱心,并不取笑我 “笨蛋”,让我有足够的时间来观察飞蜥,拍蝴蝶展翅的一瞬间,守候在果树边等候鸟儿来进餐,围观两只巨松鼠的嬉闹,拿长鼻猴猴王开各种玩笑。懂得欣赏大自然的美,才能理解其中的乐趣,才会背着沉重的设备徒步四五个小时,才会不厌其烦地举起相机,去捕捉最动人的一瞬,才会将大自然最有趣的故事讲给世人听,令世人也有同理心去看待自然的一切。



       我在想,做一个聪明的人不难,做一个善良的人也不难,最难的,应该是做一个有趣的人。因为做一个有趣的人,必得内心有爱,头脑有料,懂得欣赏,还得有一点儿幽默感。容颜会褪色,但有趣不会,慢慢修行吧,我对自己说。




坐在船里寻找两岸的动物时,我忽然明白“想得美”是什么意思了。我在空中透过飞机窗口,看到陆地上的神秘图案,其实是大规模的油棕田。人们将雨林推倒,整理出油棕园,以便快速获取经济利益。失去了植物,动物们无所依傍,猴子们、犀鸟们被赶到了河两岸仅存的一点儿树木上。动物们成了游客观赏的对象,在“so  beautiful”的感叹声中溜走。在现代文明的侵蚀下,族长们早已不知所踪,雨林已不再是原先的雨林了。我进入的只是雨林的边缘,并不是真正的荒野式可供探险的热带雨林。所以,我不安着期待遇见的,都是不可求亦不可遇的,正所谓“想得美”。





        当我开始爱上雨林,欣赏它的美,为它担忧时,却是归期已至。


爱丽丝掉进了兔子洞,完成了一次梦幻旅程,必须回到现实世界去了。办理登机手续的时候,切实感受到离别,眼泪随即飙了出来。机场工作人员一定很纳闷,不就是交个行李费么,至于一边拿钱包一边擦眼睛么?嗯,可惜语言不通,不然可以跟她解释“这是喜极而泣,因为终于要回到有WiFi的繁杂世界了,可以忙完这一阵子再忙下一阵子啦。”


登机前一分钟,把一顶心爱的帽子落在了椅子上。就让它留在kk吧,想来它还没玩儿够。我还没有遇见鼯鼠、侏儒象、金刚蛇,我还没踏进雨林深处,我想我还会再来。所有的遇见从不可预期,也不会按照设定的剧本进行。这正是大自然的奇妙之处,人生也是如此。



时间的脚步并不为谁停留,明白了偶然也就理解了必然。其实哪有那么多的在意,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心静到极处,方生慧根,说什么是修行,“就是做一件事,不问结果,不辞辛劳,一日一日,直至如心,便是修行。”抱着平常心、平等心自然地精进,也就是让本性回归自然,于日常生活中注意照顾好六根门(眼、耳、鼻、舌、身、意),六根门守得好即无烦恼,烦恼不侵,心回归自然即容易回归本性。

 

风轻云淡的秋意,原来在心底。




 


未完待续:

雨林记之二:VIP阳台

雨林记之三:雨林探索

雨林记之四:夜访雨林

雨林记之五:匆匆两岸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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