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露痕迹,改变他人(4)
是我错了
◆假如我们知道要受谴责,那么由我们自己来谴责自己,不是比让别人来做要好得多吗?
◆你如果知道某人想要或准备责备你,就自己先把对方要责备你的话说出来,那他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十之八九他会以宽大、谅解的态度对待你、忽视你的错误。
在离我家一分钟行程的地方,是片原始未开发的森林。春天的时候,黑草莓的小树丛会镶上一层白霜,小松鼠也开始筑巢养育下一代。这片还没遭到破坏的树林叫做“森林公园”——它是森林没错,只是可能已不是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时的原来面貌了。我常带了小猎犬雷克斯到森林里散步,由于一向很少在森林公园内碰见其他的人,我也就不使用皮带或口罩,而让小雷克斯自由奔跑。
一天,我们在公园内碰见一位骑警,那位警察显然很想表示一下自己的权威。
“为什么让这只狗到处乱跑?为什么不用皮带或口罩?你知道这是犯法的吗?”他指责道。
“是的,我知道。”我温和地回答:“但我以为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不会有什么危险。”
“你以为?你以为!法律可一点也不在意你怎么以为。这只狗很可能会咬伤小孩或松鼠,知道吗?我这次不处罚你,但若是我再次见到它不戴口罩或系上皮带,你可就要直接去向法官解释理由了。”
我再次温和地表示一定遵守规定。
我是想遵守法律规定——有那么几次。但雷克斯不喜欢口罩,我也不喜欢。所以,我们决定冒一下险。一日下午,我又带了雷克斯到公园里去,我们跑过一座小山丘的顶部,忽然——那真是尴尬的一刻——我又见到那位法律所赋予的权威,正骑着一匹红棕色的马,而雷克斯正笔直地朝他跑过去。
我被逮个正着,是无法逃脱的了。所以不等他开口,我便抢先发言:“警官先生,我是被你逮个正着,罪证俱在,没什么借口了。上星期你还警告我,假如不戴口罩、不系上皮带的话,不可让狗到这里来,否则便要接受处罚。”
“是啊,我是这么讲过。”骑警的语气相当温和:“我知道,像这么一只小狗,让它在荒无人烟的地方跑跑,的确是很大的诱惑。”
“的确是很大的诱惑。”我回答:“只是,这违反了法律的规定。”
“啊,一只这么小的狗,应该不会伤到什么人。”骑警不表示同意。
“但它可能咬伤了小松鼠。”我又说道。
“啊,别把事情看得太严重了。”警察告诉我:“我告诉你怎么办。把这只小狗带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我们就不用再提这件事了。”
看,这位警察先生,他身为一个人,需要的是一种“深具重要性”的感觉。所以,当我一再谴责自己的时候,能继续满足他自尊心的,就是对我采取一种宽大的态度。
假如我设法保护自己呢?啊,你可曾和警察先生争论过吗?
所以,我并不想与他发生冲突。相反地,我承认他是对的,而我是犯了错——我即刻承认错误,毫不掩饰,也毫不退缩。这件事就在我们彼此立场对换的情况下,完满结束了。
假如我们知道要受谴责,那么,由我们自己来谴责自己,不是比让别人来做要好得多吗?
你如果知道有某人想要或准备责备你,就自己先把对方要责备你的话说出来,那他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十之八九他会以宽大、谅解的态度对待你,忽视你的错误——正如那位警察对待我和雷斯那样。
费丁南·华伦,一位商业艺术家,他应用这个技巧赢得了一位肝火很旺的艺术品顾主的好印象。“精确、一丝不苟,是绘制商业广告和出版物的最重要的项目。”华伦先生事后说。
“有些艺术编辑要求他们所交下来的任务立即实现。在这种情形下,难免会发生一些小错误。我了解,某一位艺术组长总是喜欢从鸡蛋里挑骨头。我离开他的办公室时,总觉得倒足了胃口,不是由于他的批评,而是由于他攻击我的方式。最近我交了一件很急的定稿给他,他打电话给我,要我立即到他办公室去。他说是出了问题。当我到办公室之后,正如我所料——麻烦来了。他满怀敌意,兴奋有了挑剔我的机会。他恶意地责备我一大堆——这正好是我运用所学自我批评的机会。于是我说:‘某某先生,假如你的话不错,我的失误一定不可原谅。我为你工作了这么多年,确实该知道怎么画才对。我觉得惭愧。’
“他立即开始为我辩护起来:‘是的,你的话并没有错,不过毕竟这不是一个严重的错误。只是……’
“我打断了他。‘任何错误,’我说:‘代价大概都很大,叫人不舒服。’
“他开始插嘴,但我不让他插嘴。我很满意。有生以来我第一次在批评自己——我从前不喜欢这样做。
“‘我应当更小心一点才对,’我继续说:‘你给我的工作很多,照理应当使你满意,于是我打算重新来。’
“‘不!不!’他反对起来:‘我不想那样麻烦你。’他赞扬我的作品,告诉我他只需要稍微修改一点就行了,又说一点小错不会花他公司多少钱;毕竟,这仅是小错——不值得担心。
“我急切地批评自己,使他怒气全消。结果他邀我共进午餐,分手之前他给我一张支票,又交代我另一项工作。”
一个人有勇气承认自己的错误,也能够获得某种程度的满足感。这不只能够清除罪恶感和自我卫护的气氛,而且有助于解决这项错误所制造的问题。
住在新墨西哥州的布鲁斯·哈维,错给一位因病请假的员工付了全职的薪水。哈维发现错误之后,急忙通知那位员工,并向他说明必须从下次的薪水中扣除。那位员工要求哈维不要这么做,因为那会使他的经济发生困难。员工要求是否可以过一段时期再扣除,哈维则表示必须得到上级的同意。“关于这一点,我知道必会引起老板的不快。”哈维向训练班的学员报告道:“为了解决这个困境,我思考了很久,并且体认到错误的确因我而起。我决定先向老板认错再说。”
“我进到老板的办公室,告诉他我犯了过错。然后把事情原委详细地向他报告。他听了十分生气,认为那是人事部门的错,但我向他说明那是我的错;他又发会计部门的脾气,认为那是会计部门的错,我又向他解释那是我的错;他接着指责办公室另两名职员,但每一次,我都不厌其烦地向他重复说明那是我的错。最后,他望着我说道:‘好吧,就算是你的错,你把它改正过来吧!事情就这样解决了。没有人因此而惹麻烦,我也觉得轻松无比。因为我处理了一个紧张的状况,并且有勇气不找借口,直接面对现实。自从这件事发生过后,老板对我比以前更加信任。’”
只有傻子才为自己的过错辩解——的确,只有傻子才会如此——因为认错不但使你显得与众不同,而且给人崇高、喜悦的感觉。举例来说,历史上对罗勃·李有一段美丽的描写,那是皮凯特将军攻击盖茨堡失败之后,罗勃·李坦然负起责任,出来认错接受指责的感人经过。
盖茨堡之战,无疑是西方世界最光辉动人的一次战役。乔治·皮凯特将军本人,则是这场动人战争的灵魂人物。他赤发垂肩,每天都在战场上写下热情如火的信件给所爱的人。就在那个悲剧性的7月下午,他骑着马,意气风发地朝联军的防线冲去,忠心的部队则随后紧跟而上。他的帽子潇洒地斜戴在头上,身后跟着欢呼拥戴他的军队——一个紧接着一个,一行紧跟着一行。只见旗帜飘扬,尖锐的刺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场面实在豪壮无比。纵使是联军看了,也为之赞叹不已。
皮凯特的军队毫无阻碍地向前进。他们穿过了果园和玉米田,越过了草原和峡谷。每逢遭遇敌军的时候,纵然死伤无数,但随后的人马立刻填补空缺,毫不退缩。
忽然,联军的军队由一处墓园石墙后面冲出来,并且用不停地向皮凯特的军队扫射。顿时,整个丘陵上成了一片火海、。没多久,皮凯特的5000名兵将,已折损有4/5之多。
阿米斯泰德将军带领其余的兵士做最后一次攻击。他向前冲,超过石墙,并且把帽子放在剑尖上挥舞着:“杀过去,孩子们!”
那些士兵都奋勇地冲上前去,越过石墙,用利刀戳进敌人的胸膛,用击碎敌人的头骨,然后把南方军的旗帜插在战场上。
军旗只在那儿飘扬了一会儿。即使那只是短暂的一会儿,但却是南军战功的辉煌纪录。皮凯特的冲刺——勇猛、光荣,但是却是结束的开始。李将军失败了。他没办法突破北方,而他也明白这点。
南方的命运决定了李将军大感懊丧,震惊不已,他将辞呈送交南方的戴维斯总统,请求改派“一个更年轻,有为之士”。假如李将军要把毕克德的进攻所造成的惨败归咎于任何人的话,他能够找出数十个借口:有些师长失职啦,骑兵到得太晚不能接应步兵啦,这也不对,那也错了……
但是李将军太高明,不愿意责怪别人。当残兵从前线退回南方战线时,李将军亲自出迎,自我谴责起来。“这是我的过失,”他承认说:“我,因我一个人,败了这场战斗。”
历史上很少有将军有如此勇气和情操,自己独负战争失败的责任。
艾柏·赫巴是会闹得满城风雨的最具独特风格的作家之一,他那尖酸的笔触常常惹起强烈的不满。可是赫巴那少见的做人处世技巧,经常将他的敌人变成朋友。
例如,当一些愤怒的读者写信给他,表示对他的某些文章不以为然,结尾痛骂他一顿时,赫巴就这样回复:
回想起来,我也不全部同意自己。我昨天所写的东西,今天不见得全部满意。
我很兴奋了解你对这件事的看法。下回你在附近时,欢迎驾临,我们可以交换意见。
致诚意。
赫巴谨上
面对一个这样对待你的人,你还能说什么呢?
当我们对的时候,我们就要试着温和地、讲技巧地使对方赞同我们的看法;而当我们错了——若是对自己诚实,这种情形十分普遍——就要立刻而热忱地承认。这种技巧不仅能产生惊人的效果;而且,信不信由你,任何情形下,都要比为自己争辩还有趣得多。
如果你错了,立刻坦然承认。
批评勿忘多鼓励
◆一旦发现他人出现错误,我们很多人往往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批评。
◆当他人出现错误时,如果可能的话,尽量采取鼓励的方式。
一旦发现他人出现错误,我们很多人往往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批评,使之改正。事实上,与批评相比,鼓励似乎更容易使人改正错误,并且更易让对方去做你所期望的事情。所以,当他人出现错误时,你首先应该考虑一下,是否非得批评不可,应该怎样批评?如果可能的话,尽量采取鼓励的方式,这样一方面可以达到让对方知错改错的目的,同时也不影响你们之间的相互关系。
你要是跟你的孩子、伴侣、雇员说他或她做某件事显得很笨,很没有天分,那你就做错了,这等于毁了他所有求进步的心。但如你用相反的方法,宽宏地鼓励他,使事情看起来很容易做到,让他知道,你对他做这件事的能力有信心,他的才能还没有发挥,这样他就会练习到黎明,以求自我超越。
罗维尔·汤麦斯就是个处理人际关系的高手,他会给人勇气与信心,使人充满自信。举例来说:
一次,我与汤麦斯夫妇一起度周末,罗维尔·汤麦斯请我参加他们的桥牌友谊赛,桥牌对我来说是个全然陌生的游戏,我一点都不了解它的规则。
罗维尔说:“戴尔,为什么不试试呢?除了需要一些记忆与判断的能力外,它没有什么技巧可言。你曾经对人类记忆的组织有过深入的研究,所以打桥牌一定难不倒你。”
当我还没有意识到什么时,已经被拉到桥牌桌边,我发现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参加桥牌比赛,完全是因为罗维尔给了我信心,使我觉得打桥牌不是件难事。
我有一个光棍朋友,年约40余岁,最近刚订婚。他的未婚妻一直怂恿他去学跳舞。这位朋友说道:“天知道我的确应该去学跳舞。20年前,我第一次跳舞。当时的技术和现在一直都没什么两样。我的第一位老师讲的或许不假,她说,我的舞步全错了,必须从头学起。此话颇伤我的心,以致学舞的兴致完全消失无踪,我的学舞生涯也至此宣告结束。
“现在这位老师不知是不是哄我,但她讲的话我听了真喜欢。第一位老师由于强调的是我不对的地方,以致让我失去学习的兴趣;第二位老师则是正好相反,她一直称赞我的长处,对我的短处则尽量不提。她曾对我说:‘你具有天生的节拍感,可说是天生的舞蹈家呢!’虽然,直到现在,我仍然感觉到自己并没有什么跳舞细胞,技术也一直没什么进步。但在内心深处,我还是希望这位新老师所说的话‘或许’没错,所以便继续付钱让她讲这些话。’
“我知道,假如她没有告诉我我天生有韵律感,我今天还跳不到这么好。她鼓励我,给我希望,让我想要更进步。”
我的训练班的一个学员讲述了他的儿子是如何在他的鼓励下改变的事实:
“1970年,我的儿子大卫十五岁大,到辛辛那提来跟我住。他的命运坎坷。1958年,在一次车祸中脑部受伤需要开刀,这次手术在他前额留下了一道难看的疤。直到十五岁,他都是在达拉斯的特别班里,因为他的学习速度很慢。也许是因为疤的关系,学校当局判定他的脑部受伤,无法正常运作。他比同年的小孩慢了二年,所以他现在才七年级,但他还不会乘法表,他都用手指算算数,也不太会念书。
“但是,他喜欢研究收音机和电视。他想做个电视机技师。我鼓励他这件事,并告诉他需要数学好才能参加训练。我决心要在这种上帮他做到熟练。我们买了四组彩色卡片:加法、减法、乘法、除法。我们一边看卡片,大卫一边把正确的答案放在空白栏内,假如他漏掉了,我就给他正确的答案,再把它放上去,直到全部放完为止。我费了很大劲才让他把每一个卡片都弄对,尤其是先前错过一次的。每天晚上我们都放一次卡片,放完为止。每天晚上,都用一只不走的手表计时,我向他保证,假如他能在八分钟内做对全部的卡片而且没有错误,那就不用每天晚上做了。这对大卫来说似乎不太可能。第一次,他用了五十二分,第二次,四十八分,然后是四十五,四十,四十一,然后是少于四十分钟了。每次的进步,我们都加以庆祝,到月底时,他已经能在八分钟之内正确的放完所有的卡片了。每当他有点进步时,他会要求再做一遍。他终于神奇地发现,学习是容易和有趣的。
“这时,他的代数成绩飞跃地进步了。他自己也觉惊奇,因他拿回家的成绩单,数学是B,这在以前从没发生过。其他的变化也快得令人难以置信。他的阅读能力也快速的进步,他开始会用他的天赋画图。在学期末,他的科学老师指定他筹办一个展览,他选择了去发展一种高难度的模型来证明杠杆的影响。那不但需要画画和制造模型的技巧,而且要应用数学。这个展览,他拿了学校科学展的第一名,因此而参加了市展的比赛,也拿到了辛辛那提市的第三名。”
他曾是一个留级二年的孩子,被学校认定脑部受损,被他的同学叫“摩臀原始人”,又说他的大脑在脑部的缺口漏了出去。突然,他发觉他能够学习而且去完成一些工作,结果呢?从八年级的最后一学期起一直到高中,他都排在荣誉榜上;在高中时,他被选拔至全国荣誉协会。一旦他发现学习是容易的,他整个生命都变了。
与批评相比,鼓励似乎更容易使人改正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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