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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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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余景        编辑︱淳安人家


“太太"是本地的方言,爷爷的父母亲都叫做太太。


我的太太名讳叫余水连,女太太闺名叫沈花,按我余氏家族世系来说,乃萝蔓塘迁青嶂余氏第三十七世孙,行“衍”字辈。,遂安县九都三图人(现为淳安县枫树岭镇,现在的淳安县是由以前的老淳安、老遂安两县合并)。


父亲余实茂(绰号“庵里人”)、母亲十都汾口镇龙源村姜氏,也就是我的“太祖”,他们闻名闾里,对古乐器、厨艺和文学样样皆知,外出都是乘桥出门。


他们鞠育五男二女,余水连为长子、次子余法连、三子余福连、四子余贵连、五子早夭。旧时重男轻女把两个女儿都送给十都人,太太们都出生在一个耕读传家,崇文尚礼的大家族。


余水连自小不爱读书,但人相当灵活,人际交往力很强,处事圆滑,待人接物面面俱到。奶奶说太太的眼睛就如闪电、利剑一般尖锐,炯炯有神,还能三百六十度旋转,老是看着他有望而生畏之感。


后来他和村里的老师傅学做裁缝,技艺精湛后想外出经商,也就应了“遂安人脑筋好不读书,淳安人有市场不从商”的俚语。


自己是家里的长子担负重担,就去当时的县城“狮城"(现沉没于千岛湖),创家立业、改换门闾,定居在五区狮城镇文林村。


遂安县志记载狮城是古严州六县唯一一座有城墙的县城,城墙为明正德八年知县容九霄所建,共有五座城门,即东门(兴文门)、南门(向明门)、小西门(康阜门)、大西门(靖武门)、北门(拱极门),各门之上都建有城楼。城楼顶覆盖巨块石板,四面砌之以砖,两侧开拱门,骑在城墙上。


太太在城里卫生院旁开了一家裁缝店,余水连经商创业能力很强,与同行共同创新、变形机翼,当时很多戏剧院的戏服行头全由太爷爷做,像制做戏曲中的龙袍蟒袍、凤冠霞帔、各种官服礼服样样精通!并且带很多学徒就连缝纫机都有数十台,于是自己也创办了遂安县越剧团,当时被誉为“遂安县第一把剪刀"。


,,。


每天都身着军装、手提皮包、双枪插腰间出门工作。乘船往遂安港经淳安港口水埠中转,上溯徽州、下达杭城,或出南门外到钟义桥,桥为当地县人王思洪在明嘉靖年间年集资所建,有十一个桥墩,南门是狮城最大的城门。从南门出去,过三十里就到如今的衢州开化。只要他在城门口一声喊,城门就会大开来人相迎。



淳遂安人旧时有一个陋俗,就是喜好赌博,俗称“打老虎”。余水连也不例外,那时候有专门打老虎的水上船队,船上觥筹交错、有吃有喝、热闹非凡。听爷爷说打老虎还用金条赌过,这也是爷爷第一次见到金条。


恰时老家弟弟贵连的新房造好,便有了衣锦还乡的机会,,身配双枪,在家中大摆家宴,想必是威风凛凛啊!


太太也平时乐善好施,很照顾家里的兄弟,时常回到老家给亲戚们送衣物和日常用品。兄弟们和村里的人也仗着他有权势,三弟余福连不愿抓去当兵就将当是抓兵的保长一扁担打昏,连夜逃到城里找余水连,这也由我太爷爷出面也就化解这一场官司。


娶妻正是城外沈家村人氏沈花。生于民国次年(一九一三年)是当时遂安狮城倾国倾城的美人,当地流传着一个夸张的说法说:沈花在城里溪边走,她的容貌美的把溪里的鱼都吸引住,都眼巴巴地望着她,甚至连鱼鳃都不动一下!!


奶奶说太奶奶冰肌玉肤、皮肤如若凝脂,身上遮体之处都长着鳞片,村里人都说她和神话中白素贞一样是蛇的化身,虽然这种说法不可信但从中得知沈花的美貌是名不虚传。


也是一个秀外慧中、贤良淑德的女人,虽是妇道人家,但也教丈夫官场用语和为官之道,两个人共同经历了很多风雨


有一次余水连杭州情报,抓去,,就连名牌都挂上枪毙榜了,幸亏平时做过裁缝手上的枪茧和裁缝拿剪刀的茧一样就说自己是裁缝,。


一九四七年得一子取名余知亮,也就是我爷爷,后来名字谐音就变成了余志良,现年七十,对狮城里非常清楚熟悉,现在还能娓娓道来!


新中国成立后不久,由于新安江水电站建设于一九五八年遂安并入淳安县,又于一九五九年九月二十一日建成蓄水,两座浙西千年县城(淳安县城贺城、遂安县城狮城)和廿七个乡镇,一千多坐村庄悄然沉入了千岛湖底。也就形成了今天享誉中外的千岛湖,可至今千年历史的狮城却少有人提起。



俗话说:“久盛必衰”,近三十万人举家迁移,余水连带着妻儿分配到本县汾口镇竹马窝村,但家中还有七老母,爷爷当时知青下乡被迫回老家,还好沈花几年前就在村里买了好几亩地,到了村里也能有田可耕,地可种。


,被县里抓去关押,还好人际关系好逢年过节可以回家。


儿子为了家的老奶奶和母亲外出去别人家做工,只有婆媳和自家一个兄弟们在家,老二法连和老四贵连已去世。沈花受人村里人欺凌,无人相助。


一次因为饥饿,就去自家地里挖了一块手指大的红薯被人发现,罚她每天去小溪路边拔草不可以回家,晚上在村外地里画地为牢在圈内过夜,是不是还被村里的年轻人拳打脚踢,后来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自缢而亡,年未花甲而卒就地而葬,时一九六六年中秋前后。入殓时棺材都没有,还是托人向村外借的。


爷爷二十未到就面临丧母之痛,直至现在谈起往事他都泪流满面。


一九六九年,本都夏村周太香也不顾爷爷有地主成分十八岁嫁到我们家,一九七零年六月生一子爱中。一九七一年腊月廿九日小年夜母亲姜氏以八十岁高龄逝世,余水连也回家了;,六月次孙爱春也随之诞生,但未能等到爱春能叫一声爷爷,在一九七七年清明前十天因胃病卒于家中,享年六十六岁,葬本处土名余家边。


作此文以缅怀先人,千言万语未能尽。望祖先流芳千古、家族繁盛、瓜瓞绵延!!也纪念我们的老遂安狮城消失五十八周年暨所有舍家为国的移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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