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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太太的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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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国那些人》系列 (3) 





一、
   奉系军阀汤玉麟,称霸辽西时,曾救过张作霖一命。


   张作霖是个记恩的人。


   尽管老汤能力平庸,但德大于才嘛!张总破格提拔,让老汤当了军长,并与之结为生死之交。

 

   说起老汤,真是一锅好汤!


   在张总手下多年,老汤兢兢业业、工作认真负责,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多次荣获“汤师傅再来一碗”大奖!


   为了表彰好干部,,当了热河省主席。




二、

   老汤这人吧,虽然没啥大能耐,但两袖清风、一身正气,而且具有极高的美学修养,虽说是个赳赳武夫,但一见到美好的东西,他就走不动路!


   在大把人对大黄鸭、福娃这些东西执迷不悟的时候、在城中心的“新加坡”立交桥丑哭我们的时候,人家老汤眼里所见的,全都是美爆了的艺术品!


   比如翘臀、丰乳、红唇、小蛮腰……
   比如贝齿、杏眼、俏脸、大凶器……


   这些美好的东西,老汤太爱了!

   怎么看也不够,怎么把玩也不够!


   要是一天没有这些美好的艺术品陪着,老汤都没有办法工作。


   没办法工作,就不能好好为人民服务。


   这样的事,党国不答应,群众更不答应!





三、

   多年来,老汤致力于收藏各种风格的绝色美女,随着岁月的流逝,收藏品日渐丰隆。


   他家就像藏宝阁,姨太太住了一层又一层。


   在老汤的精心盘玩下,姨太太们不管是新坑的还是老坑的,个个油光水滑、包浆闪亮。


   这就够了吗?
   远远不够。


   “收藏家”尼们不懂,他们是一种追求永无止境、老觉得前面还有好货的一种动物。


   收藏寿山石的,家里都摆成隧洞了,不怕,买房子,再往里装!

   收藏字画的,家里都成废品站了,不怕,租个仓库,继续往里塞!


   要说那么多,您玩得过来吗?
   玩不玩是态度问题,有木有是立场问题啊。


   美学家兼收藏家老汤,和其他收藏家一样,也是觉得自己收藏的宝贝,远远不够。


   老汤郁郁寡欢,觉得凭自己的艺术修为和实力,为啥就不能凑齐金陵十二钗、秦淮八艳、投江八女?


   比起集齐梁山108将,这难度,真心不大吧?





四、
   老汤调任热河当主席,一时间,众官员蜂拥而至,围着一锅热汤,都想嘬上一口。


   新官上任,下级要做的第一件功课,就是琢磨领导的业余爱好是啥。


   喜欢搓麻,那好办,天天陪着搓(输),把领导搓酥糊了,自己的前程也就有奔头了。


   喜欢文玩?好办!
   寿山石、古玉印章、老子出函谷关……可劲儿送!


   送啊送啊,再请领导给自己题个字,写一副“杜甫能动”,裱起来,挂办公室正中,每天上完厕所就三鞠躬……这还能没前途?


   所以老汤一到任,他一个机灵的部下就开始琢磨了:
   汤总喜欢啥?
   咱弄点啥孝敬他老人家?


   一打听,得,原来汤总的业余爱好,高雅又接地气,喜欢研究人体科学的奥秘。


   这爱好,真心具有人文关怀!


   他要是喜欢寿山石,你送一大堆,花了老钱,还得陪在边上,一边看领导抚摸石头,一边听领导抖搂学问;


   他要是喜欢搓麻,你还得招呼另外几个愿意陪绑的,陪上大把时间,熬更守夜地输钱……


   喜欢研究人体科学的领导,都是好领导!


   他关起门来搞科研的时候,绝不会喊你站他床边,替他打个下手、递个工具啥的。


   这就省心多了!


   想到这里,这位模范部下心头一阵狂喜,仿佛看见无量的前途,一片光明。


   这位深受领导喜爱的好部下,姓单,是老汤治下的平泉县警察局局长。





五、
   送礼是一门学问。


   送领导的礼,更是学问中的大学问!


   喜欢的领导,你不能扛着两个大箱子、满头大汗挤进领导办公室,“咣“的一声撂下箱子,“哗啦……”


   兜底儿一倒,粉红粉红的,就把领导给淹了。


   然后你搓着手,看着被埋葬在里的领导傻笑:
   “区区500万,老板初来乍到,这是给老板压惊的……”


   老板确实被压惊了。


   “来人啊,这儿有人要腐蚀我党干部,把他带走!……”


   喜欢丰乳肥臀的领导,更考学问了!


   你把“流氓燕”往领导怀里一推:
   “老板,十元钱我已经付了,玩开心噢!”


   领导紧着躲:
   “来人呐!有人要我党优秀干部……”


   是不是?
   你没学问,拍个马屁都拍马腿上,送个礼,都会送坑里。


   这里面,讲究大了!




六、
   废话少说。


   我们就说这老汤到任,部下小单,是如何将一桩普通的送礼,办成了一件惊动坊间朝野、直至青史留名的行为艺术吧。


   送礼的方向对路了,送啥礼物也有数了,剩下的,就是如何不露痕迹的、与生俱来的,让领导笑纳。


   小单是个聪明人,知道领导老汤作为一名资深收藏家,普通的夯货他是看不上的,给大行家的东西,不仅料子要好,工艺也要好!


   艺术品,不都是一半工一半料吗?


   再好的田黄或者帝王绿,遇到个修脚、刻鸡眼的,把东华帝君刻成人猿泰山、把夜华刻成夜壶、把观音刻成广场舞大妈……这好料子,也屁钱不值了。


   老汤见多识广,可比商纣王这种土鳖难对付多了!


   妲己一个乡下柴火妞,拍吧拍吧、换身儿衣裳,前天还在地里踩黄泥巴,后天就上炕伺候天子了。


   这天子,还真是粗粮爱好者!



   老汤可不是这种只看一张脸的土鳖。


   老汤对于收藏品,有着独特的眼光和标准,不仅要料子好,也就是长得美;还要工艺好,也就是手段得高明!


   起码得观摩过一万部片、并熟练掌握各种飞升上仙的姿式、精通《皇帝内经》、《素女心经》、《日经指数的月经规律》等大学问的美人儿,才勉强能入老汤的法眼。


   可别小看这些学问。


   良家妇女是绝壁没有这些技能的。

   她们一是没受过这些高级培训,二是就算天赋异禀、无师自通,也不敢真使出功夫啊!


   你这儿全挂子功夫使出来了,:

   “马德,我说呢!原来是流氓燕的闺蜜!老子……”


   柴火妞不行,良家妇女又拿不出手,那咋办?

   小单决定,直接到产地去进货,进高货!


   不就是多花点钱嘛?

   老子下个月再死一次老妈,收一次保护费,再收一次“节哀费”,这钱还有富余!


   差不多每次要用大钱,小单的老妈都会很配合地死一次。

   就这么一会儿死一会儿活的,大家都习惯了,不觉得奇怪。


   一阵子他妈不死,大伙儿还都惦记:
   这都过多长时间了?老太太也该死了吧?




七、
   主意打定,小单的老妈火速驾鹤西去。


   小单操办完丧事,筹够了货款,便急急出了趟公差,去著名的“高货”集散地——平津,寻觅绝世艺术品。


   到了平津,小单千挑万选,将平津的各家“天上人间”翻了个底儿朝天,甩出银子,办了几个顶尖高级货。


   回到平泉,小单家顿时成了大观园,花招绣带,柳拂香风,充满了美好前途的味道。


   这些“高级货”,该肿么才能让领导不打回票的笑纳呢?


   放心,小单同志早已成竹在胸。





八、
   平泉县轰动了!


   警察局长小单同志娶亲,你说事儿大不大?

   小单同志一次性娶半打老婆,你说轰动不轰动?


   为啥要把准备孝敬领导的艺术品,全部娶成姨太太?

   这不是主动把绿汪汪的大盖帽扣头上,让吃瓜群众来围观吗?


   说起来,这计策,它出自《三十六计》中的第三十七计,绿帽计:

   只要生活过得去,哪怕帽子有点绿。


   小单深知,送礼的第一步,是先将礼物打包,盖个戳儿,上面印上“单”字,才能方便识别。


   可别小看这一步。


   你不盖戳儿,把礼物打包得再精致,领导把包装一拆,过几天就忘了这玩意儿谁送的了,你不是比窦娥还冤?


   小单的礼物,那可是好几个大活人儿,能说能笑的,这要是打上戳儿,领导他想得健忘症,都不太可能!


   所以,送领导美人,得先把领导置于“隔壁老王”的地步,这样双方还没交手,领导就已经从道德制高点上滚落下来,见了你,他再也神气不起来!


   这个时候,万事就好商量了!


   “隔壁老王”对你内心有愧,还不赶紧着弥补?


   当领导还是领导的时候,你在领导面前就是孙子,进出都得夹着屁眼、撅着腚,一副“吾皇圣明、奴才该死”的小李子状。


   可领导一旦成了“隔壁老王”,他就不再是领导了,而是你的呵呵呵;

   你和领导,就能在一个锅里搅勺子、一个汤池泡澡堂子了。


   那时候你再见到领导,就有默契了,互相一个小眼神,都充满“一条河里洗过澡,谁没见过谁的屌”的蜜汁亲近。



   所以,小单同志一着妙棋,把从平津选购来的半打“功夫女神”,一勺烩全娶了!盖上戳儿,全是“单太太”。


   择日不如撞日,小单脸都顾不上洗一把,穿了一个礼拜的内裤也顾不上换,婚礼立即、马上,开始操办。


   小单下的,是好大一盘棋!

   一条“嘁里咔嚓”、包浆厚重的内裤,怎能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在这场轰动全县的集体婚礼中,小单同志单屌赴会,一个人娶了“天上人间”的半打妹子!


   在众人的祝贺声中,,墨绿墨绿的。




九、
   成亲后,小单带着媳妇儿们,去领导家里请安、感谢领导百忙中参加自己的婚礼。


   部下如此礼节周全,领导很高兴:

   哟西,好苗子,日后提拔!


   大家在领导家里坐了一小会儿,小单就接到电话,说很多工作,要单局长亲临现场处理。


   小单同志依依不舍告别了领导,让家属留在领导府上,帮着多做点家务事、多干点儿体力活儿。


   嘱咐一番,小单同志才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到夜总会抓嫖去了。





十、
   一回生,二回熟。


   从此后,小单的“太太天团”几乎天天都去看望老领导,个个抢着干体力活儿。


   领导老汤是个关爱小辈的慈祥老人。


   老人家从不拿小单的姨太太当外人儿,每天和她们说笑、打牌、喝酒,分享美酒,分享美食……


   这些都不算啥,更加无私的,是老汤面面俱到的、雨露均沾的,让众位太太每人都分享到了他的身体。


   让每一位太太都得到领导的身体,这件事,老汤做得十分得体。


   经常大家玩着玩着,老汤会冒出一句:
   “小单这小子艳福不浅,你们中的随便一个,都比我那些收藏品强多了!”


   太太们叽叽喳喳:
   “我们家那死鬼,中看不中用。要不是认识了领导,我们现在一半都还是未开发的处女地呢!”


   “嗨,别提了!就他那浅耕快种,我都不知道他在忙乎些啥!”


   “领导才是大力金刚神啊!我们是宁啃仙桃一口,不想吃他那烂梨一筐!”


   叽叽喳喳中,一位姨太太“吧唧”一口酒:
   “小单是谁啊?”





十一、
   过了一阵子,“太太天团”动静弄得有点大,惊动了汤府另外一位当权派:

   老汤的儿子,小汤。


   这老汤的遗传基因还真强大!


   小汤的业余爱好,和他爹一毛一样,也是喜欢收藏各种款式的充气娃娃……


   父子俩关系也铁,内裤不分家,姨妈巾也分着戴,总之,不像父子,倒像哥们儿。


   “太太天团”在老爹屋里每日大呼小叫,小汤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温馨的天伦之乐,决定加入,重在参与。




十二、
   说参与,就参与。


   小汤比老汤还积极。


   没多久,父子俩排了个值班表,太太们上半夜陪老子,下半夜陪儿子,井然有序、其乐融融。


   随着集体活动规模的壮大,老汤的孙子、小汤的儿子小小汤,也加入进来,成了这个“爱心公益小组”的重要一员。


   汤府祖孙三代团结一致,呕心沥血地推动着中国的“女权运动”。


   因为小小汤的“重在参与”,值班表又重新排了一个,祖孙三人公平分配,谁负责和妇女们谈人生,谁负责打理哪儿哪儿的“浅草公园”……


   大家科学安排时间,把妇女们照顾得无微不至。


   平泉从此多了一道人文景观:
   警察局长小单同志的家门口,每天都停着好几辆花车,太太们花枝招展地上车,一路香风,往汤府而去。


   有时候,由于妇女们对关爱的需求太过迫切,老汤、小汤和小小汤,就无私地把她们留下,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


   祖孙三代决心牺牲一整个户口本的肾,也要让妇女同志过上性福的生活。



   自从小单的“太太天团”常驻汤府,老汤同志心花怒放,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上楼也有劲儿了,吃东西也香了,眼也不花了……


   目送姨太太们远去的丰乳翘臀,小单兴奋得小脸通红!觉得自己下的这一盘大棋,就快就能赢在事业线上了。


   果然,没多久,小单的事业线直线蹿升。


   老汤下面酥糊了,上面就开始思考:
   “小单这位小同志,实在是大公无私!

   这样的人材不重用,难道用周大平、花万芳?”


   于是火箭提拔,破格晋升,小单的仕途一路青云。


   这件“汤府公益事业”,在民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轰动了朝野,娱乐了百姓,可谓功德无量。


   据说后来,有人写了一幅书法送给老汤,四个字龙飞凤舞,气势不凡:
   “宾至如归”。


   这是称赞汤公仗义、好客,对待客人如亲人,他的家,就像大伙儿的家一样。




十三、

   过了几年,民国结束,中国进入了一个最最理想、最最完美、最最有梦的社会……


   这天,有人偶尔从旧货市场捡漏了一幅字,一看,好家伙!民国某大书法家亲书,值老钱了!……


   仔细一看,又发愁了:
   “尼玛,这叫老子往哪里挂?

   你特么写个什么不好?非给写个'妇女之宝'!”



  《民国那些人》系列,下周继续。




胥韬,成都人,暂居福州

历任报纸责编、杂志主编、广告企划总监、专栏作家

现为自由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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