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世界| 疯帽子

遇见疯帽子的时候，正好是黄昏。在这黄昏的朦胧中，好些东西都有些虚幻，尖塔的底层在黑暗中消失，树木像墨水的斑点。

  1  

他的皮肤苍白，甚至可以隐约看到青青的血管，细长的手端起茶杯，安静地喝着茶。余晖洒在他身上，静默得像一幅油画。

  2  

“你好。”艾玛走过去，“请问这附近有没有一棵开花的树？”

对方放下手上的茶杯，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这么冷的天，哪会有花还开着呢？”

“是吗……”艾玛垂下眼睛。

“要不要喝杯茶，暖一暖呢？”疯帽子倒了一杯茶，往前推了推，微微笑：“为什么要找这样一棵树？”

“我也说不清，但总觉得如果能找到的话，心里会好受点……”

“开花的树？真是个浪漫的想法。”他透过艾玛，看向远方，“你打算一直找吗？”

“也许吧，至少现在是的。”

“真好。”疯帽子蓝色的眼睛像深沉的湖水。

 3 

风从远方呼啸而来，消散在天边。疯帽子手边的相册被风翻开，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

“她走了。”疯帽子指着照片上另一个人，目光变得温柔起来，“不过她说她会回来的。”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如果想见，为什么不去找呢？”艾玛不知道他在此等待了多久。

“要去……找吗？”疯帽子看起来从没想过这点，眼神变得飘忽起来，他放下茶杯，看着茶水里的倒影喃喃自语。

 4 

为什么不去找呢？或者说，为什么不敢去找呢？

当初，她偶然闯入的时候，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心只想回家。终于帮她找到了回家的路，临行前，她像来时一样，眼里含着眼泪，拽着疯帽子的衣角，一遍又一遍地说：“我会回来的。”

其实，是不敢去找她的。

 5 

就像一只蝴蝶偶然落在了肩头，让人又紧张又欣喜，幸福又不安，不安到希望它飞走。当它飞走了，望着它飞远的身影，便可以放心大胆地想念了。

这样矛盾的心情不知道对面的人是否能理解，大概会笑自己矫情吧……疯帽子思绪万千，最终还是没有回答。

  6  

“如果你打算继续前行，就把它戴上吧。”疯帽子将自己的围巾给艾玛围上，“暖和一点，心情也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