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老先生

前不久，我在一家服装店打工，遇到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叮咚”一声，风铃响了。

一位老先生推着轮椅，走进店里，轮椅上坐在一位和她年纪相仿的老太太。老先生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褂，一条大筒的裤子，一双绿军色的鞋子，光着脚背，没有穿袜子。总之，老先生的打扮十分不协调，甚至有些别扭。轮椅上的老太太戴着一顶大边帽子，垂下来的纱巾遮住了面孔。但是，透过纱巾，依然可以瞥见老太太苍老惨白的面孔。

我面带微笑，迎上去，道：“欢迎光临！两位选礼服吗？”

老先生摸了摸脸上稀疏的胡须，道：“小妹妹，什么样的礼服能装下我这臃肿的身材？”

我微微一笑，道：“老先生，你真幽默！其实，你一点也不臃肿！依我看，中号就比较适合你了！”

老先生嘿嘿一笑，道：“小妹妹，你真会说话！”

我拿出尺子，上下左右量好尺寸后，问道：“老先生，你要参加什么样的宴会？”

老先生把轮椅推到试衣镜旁，找了一个最好的角度，道：“葬礼！我太太的葬礼！”

我当时有点蒙住了，神色凝重，看着轮椅上的老太太，道：“对不起，我真不该问这样的问题，让你想起了你的伤心事！老先生，我以为，轮椅上的这位女士就是你的太太呢？”

老先生摆了摆手手，道：“你说得一点不错，轮椅上的这位漂亮女士，就是我的太太！”

虽然我嘴上没说，但是在心里，我觉得这位老先生一定是疯了。

“老先生，你的太太不是还没有死吗？你为什么就要准备葬礼的礼服了呢？”

老先生说道：“我怕……我怕……我怕到时候，来不及做……”

人都有好奇心，我虽然明白有些话问出去很不礼貌，但是我还是问了：“老先生，难道你的太太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

老先生凝视着轮椅上的老太太，许久才说道：“医生说，我的太太只有两个月的时光了。两个月很短暂，许多事情都会来不及呢！”

我又看了看轮椅上的老太太，只见她一动不动。突然，我惊出一身冷汗，因为轮椅上的老太太突然对着我笑了笑。虽然隔着一层纱巾，但是我依稀瞥见了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老太太的笑，就像寒月的冰针，刺骨寒冷。

我一哆嗦，赶紧把眼光移开，瞟了一眼老先生，道：“我看那个医生就是一头蠢驴！你的太太还这么健康，怎么会死呢？再说，当今社会，医生的话也不一定都正确！”

老先生面无表情的看着我，道：“我就是那位医生！你说，我会骗我自己吗？”

我十分不意思，道：“老先生，你别介意，我乱说的！”

老先生反而呵呵一笑，道：“我怎么会介意呢？我的一生都邋里邋遢，我不想在我太太的葬礼上也邋里邋遢！她要到天上去了，我应该穿得漂漂亮亮，好好送她一程！”

当时，我的脑子一片茫茫，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道：“老先生，你喜欢什么颜色的礼服呢？”

老先生又看了看轮椅上的老太太，道：“平日里，我的太太最喜欢我穿黑色的外套，白色的衬衣！我看，你就帮我找一套黑色的礼服吧！”

我心里赞同地想：老先生的选择一点没错，他穿黑色的外套，白色的衬衫最适合。

我把衣服拿下来，递给老先生。老先生拿着礼服，推着轮椅进了更衣室。不一会儿，老先生换上礼服，又推着老太太出来。在试衣镜前，老先生仔仔细细端详了许久，转身对着轮椅上的老太太说道：“你看，我这身礼服合适吗？”

轮椅上的老太太一动不动，没有说半句话，只是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轮椅上。

略过片刻，老先生露出一脸的得意的笑，开口说道：“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好，我们就选这一套吧！”

我看得很奇怪，内心认定：老先生的脑袋一定有问题，因为他的老伴既没有说不好，也没有点头赞同，但老先生却很老孔雀的认为，老伴很满意这套礼服。你们说，这位老先生是不是有问题？

看到老先生奇怪的举动，我的内心，真希望他快点离开，于是问道：“老先生，你喜欢这套礼服吗？要是喜欢的话，我马上给你装好！”

老先生看了看我，道：“喜欢，相当喜欢！”

老先生推着老太太返回试衣间，把礼服脱下来。我把礼服包装好，递给老先生，道：“老先生一共880块！”

老先生从裤包里掏出一沓钱，十分缓慢地数了几遍，抽出9张一百元的钞票给我，说道：“小妹妹，不用找零钱了！那20块，就当是给你的小费！”

“老先生，我们这里不允许收小费，谢谢你的好意！”我说着，把9张一百元的钞票放进验钞机里过了一遍，没问题后，我找了一张20元的钱，补还给老先生。

老先生接过钱，装在裤包里，道：“小妹妹，你良心真好！”

我朝着老先生笑了笑，道：“谢谢老先生的夸奖！”

铃声中，老先生推着老太太出了门。刚要拐弯，我亲眼看见老太太的脑袋，连同帽子一起，突然滚落到地上。老先生弯下腰，拾起老太太的脑袋，急忙安在脖子上。我被眼前发生的一幕惊呆了。突然，老先生扭过身，看着我，诡异一笑，这才推着老太太离去。

我几乎疯掉，不停的骗自己，道：“幻觉，全是幻觉！大白青天的，怎会有这种怪事！一定是自己的眼睛花了！”

其实，从那一刻开始，我就怀疑老先生支付的900块钱，应该有问题，但是我没有胆量去验证真假。

晚上，快打烊的时候，老板娘到店里结算销售额时，忽然大叫起来：“是谁瞎了狗眼，连冥币也收，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傻了眼，接过老板娘手里的9张冥币，战战兢兢，道：“老板娘，是我收的！”

老板娘一脸无奈，叹了一口气，道：“你脑袋被驴踢了，连冥币也收！”

当时，我的脑海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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