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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想起,我曾经是个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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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来源|公众号“小外”


很多媒体人被迫出来赚钱养家,怀揣着新闻理想,在经济大潮中挣扎,奋斗,翻滚。茫然四顾间,又猛然想起,自己曾经是个记者。——小外



前几天,和一个媒体朋友聊了很久,无果,他还是觉得我幼稚。我知道他说的幼稚是什么,就是愚蠢。


后来,我急了,“我是幼稚,可你怎么就只看到我幼稚的一面,看不到我好的一面呢,我就那么一无是处吗?”


他再度沉默了。


我心意难平,又无处解释。做了这么多年媒体,我有几个比较尊重的人,他是其中之一。


他们都是媒体人,都嫉恶如仇,有新闻理想,待人诚恳,是我认为值得尊重的人。他们常劝我把个性收一收,又觉得我被压制了,想着给我介绍更好的平台。


很多人都知道,让记者做经营,挺虐心的。当时报社领导多,得见风使舵,有领导喜欢钱,就多赚钱。有领导喜欢好稿子,就扔给他好稿子。有记者背后嘀咕我傲,就每周换个名牌包。


我一直保持着自己的个性,不记仇,但只对自己的朋友好。



有一年,为了搞大经营,报社来了一拨野蛮人。职位交替的时候,我突然哭了,说大家都是朋友,为什么搞成这样?


Z作为被挖来的野蛮人,当场就尴尬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劝我说,我会对你更好的。M则在MSN里对我说,别急,找好地方就叫你过来。


Z确实对我不错,所有事情都尊重我。我们那个团队,是我呆过的最好的团队,像一家人一样。他招了一个记者,业务员出身,不会写稿,都是我来写,写完署她的名字。


我从不抱怨,觉得都是应该做的。其他记者也一样,我都会照顾,车接车送,有求必应。


这也是去年我去中房报,因为个性太强,受某人折磨发不出稿时,小波怕我完不成工作量,就默默的把她的稿子写成我名字的原因。


她说,以前赵姐也是这么对我的。


辞职后,S对我说,别折腾了,踏踏实实来我这儿干吧。我却犹豫不决,总是放不下那种媒体情结。为这事儿,Y和S还打了招呼,说我这人很有个性,得照顾一下。殷说,多有个性的人我也见过,能个性到哪儿去啊。


后来,我还是个性的不去了。



混圈子不简单,野蛮人很快就撤了。那个天桥上卖广告的某总带来一批人, 给报社大换血。一年以后,却灰头土脸的走了。Z是这么被忽悠过来的,发现广告难拉之后,不忍心逼我们,就自己熬着。熬到最后,只好撤了。


走的时候,领导左右留他,说降任务降任务,他还是执意走了。因为他很清楚,占着专刊主编这个位置,就得给报社赚钱。


赚不了钱,稿子写出花来也没用。


再说了,每个报社的特刊都是用来赚钱的,记者也是,大多数都兼着业务。很多开始怀着新闻理想的记者,到了专刊,就不怎么专心写稿了。


温水煮青蛙一样,被煮了。


那几年,和我关系好的几个记者都转型了,强子就是因为实在无趣,考了公务员,;豆丁也是,转身去了金融圈;杨哲斌赚了些钱,选择退休了;兔子去了开发商,去年辞职,聊起来也无比怀念媒体时代;红直接找了个开发商,华丽的嫁了;还有很多,苦苦思索,选择出国了......


这些人,都是我特别好的朋友,十年不见,还是能在电话里喊出彼此的名字。新京的强子一接电话就喊赵总!让我忍不住想起拉着他跑会的日子。


那天吃饭,我说那时你对我真好,把自己耐心整理的开发商的名单全给我了。他说也好啊,搭你那么多次车。


十年间,平媒下行,很多媒体人被迫出来,赚钱养家,怀揣着新闻理想,在经济大潮中挣扎,奋斗,翻滚。茫然四顾间,又猛然想起,自己曾经是个记者。



那时候,我特烦别人说我们是三流媒体,,经常和开发商干仗,很多记者却喜欢跟我玩。


有次,胡J搭我车,说你真行,在这么一个小破媒体上还能做得风生水起。不像某报,平台在那儿呢,就是出来个傻子,开发商也得恭恭敬敬的。


我笑嘻嘻的说,他们不傻,就是有点儿虚荣。


一直以来,记者没啥钱,房记算好的。为此,胡J也困惑过,想在房产里沾点儿光,就经常跟我们一起跑会。于是,我们有活动就让朋友叫上他。只是那几年,开发商习惯了都市报,别的媒体再牛也不灵。


挣扎了半天,他去文化圈做深度,走公知路线了。


那段时间,瘦谷,方祥,他和我,没事儿的时候就会聚聚,调侃一下开发商。瘦谷在金地,方祥在万达,都懂文字,我们很自然的就凑在一起了。还有潘石屹公司的副总裁,特别喜欢捣鼓SOHO小报,还拉着我一起灌水。


我们整天聊得是,和谁谁吵架了,潘石屹又喜欢巴结谁了,谁谁跳去开发商没几天又回来了......


因为这,新浪还出了个楼市小道。


我车里常常装满了人,开完会就去“杀人”。整天过得无忧无虑的,也不比谁的房子和车好不好。


有一天,川总挖我,说别做红包记者了,多没劲啊,跟我写财经人物吧,比这好玩。我没理他。不过,很快我就发现,拿一万个红包,也富不到哪儿去。


这才开始研究买房和投资。



Z是个好人,可以开口借钱的那种朋友。这么多年,我几乎不朝人借钱。唯独有一次,一个女朋友急用钱,我就帮她朝Z借。Z筹了半天,没筹到,就算了。


后来,这个女朋友为钱的事儿和我也断了。她说好三个月还,过了六个月,还死活不还。后来嫌我催她了,拿着钱气呼呼的扔到了我家。


脸色铁青的走了。


我也很生气,当时就把她电话删了。那时候,我们都年轻气盛,各有各的价值观,显得很正。现在想起来,挺可笑的。


Z离开之后,报社的经营节奏也放慢了。我在两报合并时那么一闹,领导把我分成了三段,一段在晨,一段在竞,一段在新闻。刚分完,M就在msn上喊我,来我这儿吧,给你留了个位置,专刊主任。我怏怏的说,不去了,这边挺好。


不知他当时怎么想的,但肯定不会高兴。因为我一直是他用得最顺手的人,指哪儿打哪儿,没想到一转眼不听使唤了。


其实,我不去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不想看开发商的脸色了。


张口要广告,对我来说,太难了。当然,有人也会因为我而投放,但我不想背负着别人的帮忙。


水到渠成的东西,在楼市太罕见了。



报社清苦,大家都觉得开发商有钱。很多记者耐不住寂寞,跑去做了开发商,薪水虽然翻倍,却又格外怀念起报社的自由和人文来。


我后来出国,跟这些应该有潜在关系。挺心高气傲的一个人,眼看着大家都和开发商结盟了,我又无心经营,自然慢慢和一些人远了。


时间是检验朋友的唯一标准。


有次,一个记者问我,谁谁说你被人了,有很多房。我说你别理他,那人追不上我,到处说我坏话。一个男人,那么尖酸刻薄,一辈子找不到老婆。后来,听说他从单位出来了,整个部门的人都投诉他那张嘴。


Z后来开饭店去了,再后来就离开北京了。Z的同学郭子算媒体人里边活的明白的,被迫从报社出来以后,做了个公关公司,有钱有闲。


有次和Z吃饭,他碰上我,聊了几句。


几个关系不错的前辈觉得我变了。这一年,我们有过几次心理冲突,虽然不作交流,内心却很清楚。对他们来讲,一个以前对自己的思想深信不疑的小记者,居然走到自己的反面去了,并且是高调的。


简直有点儿不可思议。



这个世界怎么了?不在这个圈子呆上十年,很多人看不懂我在说什么。但即便呆上十年的人,很多也和我部分观点相悖了。


这就是我现在的处境,尴尬,孤独。没办法,自找的,谁让我选择发声呢。


对他们来说,又何尝不是?他们也绝不希望,我走来走去,居然走到他们思想的反面,从认同到反对了。


我还是希望能把这些年思考的东西和他们细细的分享探讨一下,甚至像以前在报社一样,大吵一架!大哭一场!因为活在一个人云亦云的时代,太痛苦了!


我为什么一直写故事,就是想把我们这拨媒体人的心路起伏,以及大家随着经济发展时代变迁归去归来的历程,记录下来。


当然,因为文字不够扎实,知识不够系统,思想碎片化,有很多地方我还不懂。但经历了十几年的思考,我已经开始成熟了,不想在他们的思想羽翼下只是聆听而不加辩驳了,也不想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了。


我的确幼稚,如果不幼稚的话,怎么会放着那些主编不做,钱不拿,仰着一副天真的笑脸把自己逼到背水一战的地步?你们有理想,有信仰,有才华,有奋斗,可是你们有妥协,有原谅,有理解,有包容吗?


经历这么多,我说这个世界是要和解的,你们能听懂吗?



走了这么久,我想大家也都明白了,钱不是衡量万事万物的标准,情怀也不是。从某种程度来讲,我们每个人,都是这个安稳现世的既得利益者。纵然很多商人和官员有原罪,但也不能一棒子打死。我真不觉得,那些污吏,个个都该杀。他们纵身跳楼的时候,我绝不拍手称快。


总觉得,从某种程度来讲,他们也是受害者。


楼市是个炼丹炉,大鱼吃小鱼之后,有些死了,有些开发商活了。想想就知道,他们经历了怎样你死我活的利益较量。他们内心深处也肯定知道,天时地利人和,缺了哪方面都没有今天。


即使是今天,也难免如履薄冰。谁敢保证自己不重蹈覆辙?但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向前看。越是成功的企业家越会知道,一个人的成功,不会全是自己的一人之功。


作为媒体人,除恶扬善,伸张正义是天职,但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吗?没有原谅,忍耐,包容,和解了吗?没有雪中送炭冰消玉释只有锦上添花针砭时弊吗?一方面替天行道,一方面也得安抚民心吧?


作为一般的公众,他们缺乏一些常识很正常,人云亦云很正常。可作为媒体人,在经济大潮中迷失也就算了,总带着一张愤世弃俗的脸,就大可不必了。


在这个世界,只有你受过伤害和怀才不遇吗?许多年来,媒体人一直是这个时代的看客,和正义的推动者,不带入,不偏激,不失态,阳光客观公允,均衡公正公平,不应该是我们对自己最起码的要求吗?


郭德纲说,我绝不原谅!他是一个艺人,这么说话有情可原。但如果媒体人也不原谅,不反思,不向前看,不推倒重来,公众怎么办?跟着我们一起带着仇恨生活吗,让偏见越积越深,刺刀见红,你死我活?


到最后,伤害的又是谁呢?



你说,所有的人都在恭维我,只会让我更幼稚,听不到真话。你才是真的帮我。


但如果你真了解我的话,就会知道,鲜花和掌声,从来不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如果我想要,十年前就可以轻轻松松得到它。我为什么选择安静的看着,听着,想着,就是因为我认为自己还不懂,不想被卷入。


进入社会以后,各种集体无意识常常让我感到孤独。媒体中遇到你们,一起交流,思考,才有些心安。可是后来,因为宿命,大家集体被边缘了。有的移民了,有的愤而离开了,有的逃离了北上广,有的成了著名公知,有的成了商人,有的直接堕落为底层。


而令我们有距离感的一些人,越做越大,越走越远,越来越纵横捭阖。于是,富人有罪论,经济崩溃论,中国病等帽子接憧而来,一个比一个言过其实。


我们之间也分成了文化圈,地产圈,媒体圈,全部躺枪。原本亲如兄弟的一帮人,开始变得面目全非,牌都打不成了。


为什么大家说中国人不好说习惯了,总觉得自己不是那十四亿分之一。这是谁造成的?如果不是这场归去来,我不会如此庆幸自己是个中国人,也不会对中西文化开始试探性思考。


这些年,因为背离了常识,忘记了中庸,任性了自由,催生了以丑为美以错为对的社会风气,怪谁呢?全是体制的错吗?


有时候,不觉得有些媒体意见领袖和公知们过于急躁和自我了吗?


遮丑也是一种美。活的越来越世故是容易的,但再想简单就难了。我相信时间能证明一切,对所有的抗拒,否定,我选择等待,心无芥蒂的等待。


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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