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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行老古董的笑忘人生 ——访原上海商业储蓄银行襄理诸宝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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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方源



百岁老克勒诸宝润


“老克勒” 是上海的特有“人种”,他们在物质和精神两方面都是优渥的,二者的叠加就产生了一种儒雅讲究、上档次的“生活方式”——西装革履,花园洋房,喝咖啡,听爵士,出入上流社会……有点像小开,但比小开自食其力;又好像绅士,但绝不版版六十四。说到底,老克勒是那些有钱、有文化、有地位、有腔调的上海老男人。而在上海的老银行里做事的男人们,十之八九具备上述条件,在他们之中,够得上“老克勒”称号的大有人在。其中有那么一位老克勒,当初采访时已94岁高龄,如今更是百岁老人,却依旧鹤发童颜、神采奕奕。这位曾经的上海银行襄理诸宝润老先生,从学校毕业踏上工作岗位,到光荣退休,整整45年没离开过银行半步。如今退休已有37年的诸老伯,逍遥自在地安享幸福晚年,与我们说起陈年往事,无论是风光年华,还是失落岁月,在诸老伯看来,都是过眼云烟,都可以一笑而过。

 


健康长寿须“忘年”


初见诸老先生,看他精神矍铄、红光满面、腿脚轻便的样子,你绝对猜不到他已是一位年过九旬的“奔百”老人。我们向他竖起大拇指夸他长得“后生”,诸老伯的回答带着幽默和哲理:这是因为我记性不好,老是忘记自己的年龄。

忘记年龄不是虚说,譬如对待手机,不少上了年纪的人都不习惯用它,屏幕键盘太小,看不清;功能太多玩不来。但诸老先生不但不拒绝手机,而且还会认真“开发”各种功能。诸老伯不满足于打电话,他还自学发短信,加入拇指一族!在钻研新事物方面,诸老伯如果遇到无法攻克的难题,便坚决不耻下问,抓住小辈,打破沙锅问到底。

“活到老学到老”的学习习惯,跟诸老伯小时候用功读书打下扎实基础不无关系。他中学就读于清心中学(现市南中学前身),是美国教长老会在上海办的一所颇有名气的教会学校。学校创办于1860年,今年逢150年校庆,诸老伯收到母校请柬,感到非常欣慰。回忆起当年学校的课程设置,诸老伯说,除了国文课,其他教材清一色都是英文课本,教师也都是美国人。少年诸宝润从小就受严格的西式教育,学到了一套严谨的治学方法。所以直到现在,他依旧每天将不少时间花在读书看报听广播上,虽然与社会接触机会少了,但他常常是家里最“领市面”的人。

忘记年龄,有时还表现在他的“不服老”上。家人为诸老伯请了阿姨,平时看病、报销医药费之类外出跑腿的事情可以有人陪护或代劳。但诸老伯喜欢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能不麻烦别人就不麻烦别人。外出经常是独自步行往返,连公交车都不坐。

 

往事如烟须“忘忧”


诸老伯年轻时酷爱摄影。用他的话说,自己常常像记者一样,成天背着相机到处转悠。很多照片当时看来好像只是一种生活记录,但几十年后,它们便开始显出珍贵的史料价值,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这种价值还在不断增长。

诸老伯任职于银行,他的镜头自然更多地涉及银行的人物、事件、活动、建筑等。其中一些具有重要史料价值的照片,日前被上海市银行博物馆相中,并得到诸老伯的慷慨捐赠。从捐赠照片的细节中,可以看出诸老伯一笔一画、认真细致的做事风格——每张照片上,他都会附一张小卡片,工工整整地写上照片的拍摄背景、数据资料。或许是常年受银行工作的锻炼,诸老伯的相片档案整理得有条不紊,几十年积累下来的照片数以万计,但他就有这个本事,只要你说得出,他就找得到。尤其是家人的照片,三个孩子的照片个个都有系统归类,老伴过世后,诸老伯整理妻子照片,竟有1000多张!

解放前能玩得起照相机的,绝对属于有钱人。诸老伯至今仍住在同仁路南京路附近的一幢小洋房里,这幢房子由当时的上海银行出资建造,诸老伯是新房落成后的首批居民,三楼整个层面,一住就是60年。在当时来说,这样的住房条件已属极为优越,标准的“钢窗蜡地”,还有“大卫生”。“我的婚礼办在汇中饭店(和平饭店南楼前身),那时年轻啊!”诸老伯既在感叹年华流逝,也在心灵深处缅怀那段青春得意、风采光鲜的岁月。



诸宝润近照


然而,诸老伯话锋一转,思甜之后开始诉说他们这一代的颠簸人生。,向诸老伯这种“成分”的人一个都逃不过,无论作为资本家银行里的高级职员,,他都成为“被运动”的对象或准对象。不少人被“戴帽子”,很多银行员工的收入一落千丈,心里有疙瘩,嘴里不免有牢骚,牢骚一多就被戴上“右派”的帽子。诸老伯的工资收入也从解放前的四五百元,被“革”了几次之后,只剩下六十来块。为了维持家里的生计,诸老伯居然卖掉了最心爱的相机,还转让了亭子间。,家境更是每况愈下,老婆卖旗袍、当珠宝,过着“当一件东西过一段日子”的生活。

诸老伯说到这里, 发了一句感叹:“现在想起来都不知道那个时候是怎么过来的。”往事不堪回首,诸老伯命运的大起大落, 是国家大环境决定的,个人能做的,只有调整心态,积极面对。诸老伯也正因为做到了这点,才能从大风大浪中平平安安地走出来。都说诸老伯“心态好”,他有一种化解郁闷的办法叫“阿Q精神” 。这不, 即使时代环境如此不堪, 他还是能从中找到安慰——当时银行里还有一批人去支援大西北,去时意气风发,甚至变卖家产一心扎根边疆,但去了之后才知道全不是那回事。自己当时没踏上去大西北的险途,已算万幸。诸老伯说,人要活得开心,就要学会记住开心事,忘掉堵心事。

 

活出精彩须“忘形”


捱过那段难熬的日子,让诸老伯欣慰的是,三个孩子都很争气,事业上都有所成就,大家庭和和美美。诸老伯说,我的“幸福指数”很高。女儿和女婿曾在外地当大学教授,退休回上海后,女儿仍在做工程监理,女婿则在银行任职;大儿子和媳妇也都是银行高管,工作业绩有声有色;小儿子在保险公司做领导,小儿媳在立信会计做大学老师。谈起小辈们的工作成绩和家庭幸福,诸老伯开心得合不拢嘴。

前不久发生过那么一个插曲,大媳妇在上班途中接到诸老伯的电话,她觉得有点奇怪,老爷子平时在家从来不打她的手机,会不会有什么急事?接通电话,诸老伯开门见山道:“恭喜你,一人劳模全家光荣!”原来大媳妇最近被单位评为劳动模范,还没来得及向诸老伯报喜。诸老伯无意间在桌上看到了奖状,高兴得连等媳妇回来再道贺都嫌太晚。

能让诸老伯开心“忘形”的,除了小辈们的成绩,自然还有自己的辉煌往事。诸老伯回忆说,当时进银行,都要找人保荐,而且保荐人本身需要有相当的经济和社会地位。进上海银行时诸老伯找的保人是他的一位亲戚。从某种角度说,以前银行的内控意识并不比现在差,可靠的保人是叩开银行大门的敲门砖。人品不佳的人没有敢陪上自己的信誉甚至身家性命来作保,而万一进了银行后再出现什么问题,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还可以找保人算账。在那个年代,银行被看作是金饭碗,能被银行录用的,大都是德才兼备的人才,因为首先须有才,必须通过严格的考试筛选;其次要有德,才会有贵人保举。

入职银行的前三年,每个人都要参加“训练班”,上午读书,下午实习。半年之后,合格者可从初级试用助员升为助员。。上海银行训练班前后办了六七届,诸老伯是第五届学员。他得意地说,训练班里藏龙卧虎,很多同学后来去了香港、台湾,成了著名的银行家、实业家。所以也有人把训练班说成是“银行界的黄埔军校”。当时训练班的教师全由在职经理担任,诸老伯还记得会计老师是位美国留学生,中文一句不会,全开英文。而训练班的教材所涉及的全是非常实用的知识和实务,只要是将来工作上派得上用场的都要学,甚至连《六法全书》也被列入课程。

当时的上海银行设国外部、存款部、放款部等,诸老伯每个部门都做过,解放初已做到“襄理”的职位,并作为上海银行放款部代表一边办理移交手续,一边接收成立公私合营银行黄浦区办事处。



青年诸宝润


诸老伯记得在储蓄部工作的时候,美式记账机已被引进,一个柜台一部机器,一部机器配两名工作人员,必为一男一女。“男的一定会挑外表挺括一点的,女的当然更注重一些外表,”说到这里,诸老伯顿了顿,接着说,“当时我就是其中一个”。大家听了大笑,诸老伯这不是严重地表扬了一下自己吗?诸老伯并不掩饰这份得意,他说旧时的银行是极注重职员仪表的,男职员基本上都是西装革履,皮鞋锃亮,头发纹丝不乱三七开。有一次家里整理衣物,光是领带,诸老伯就装了几大盒子,小辈们开玩笑说,多到简直可以用来扎拖把了!

古语说,七十而从心所欲。诸老伯的快乐原则是,无论为儿孙的出息感到而骄傲,还是为自己的过去感到自豪,聊起让人开心的好事来,不妨痛快地说,酣畅地笑,大声一点也没事,忘形一下亦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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