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蔡松松丨故乡，他再也回不去了

△蔡松松（后排右四）生前和战友合影。

7 日一早，松滋市平原上飘着毛毛细雨，水泥马路有些湿滑。

听说孙儿生前工作单位上的领导、同事来了，85 岁的蔡奶奶忍不住走到门口张望。眼睛盯着远方，像是在期盼一个归家的人。

与蔡松松父母的沉默不同，蔡奶奶显然还没接受孙儿离去的现实。慰问组刚刚坐定，蔡奶奶就哭了。随即，蔡松松的母亲许蓉也哭了起来，而父亲蔡帮楷却始终在一旁沉默着。

沉默片刻，蔡奶奶和许蓉连声说道——松松是我们的骄傲。

父母在外打工，蔡松松是奶奶一手把他带大的。上学时，他和奶奶相依为命；当兵后，他也时常念着奶奶。春节前夕，许蓉将两个孙女带回了湖北。蔡松松向他们承诺，尽量回家过年。

许蓉刚到湖北，就接到一连串来自四川的电话。儿子离世的噩耗，比除夕来得更早。将蔡奶奶安置在亲戚家后，夫妇俩便不远千里从湖北赴泸。奶奶只知道：松松出了车祸。

送别儿子，蔡帮楷夫妇便和儿媳吴娟带着双胞胎孙女回到湖北老家。蔡松松离世的消息，始终瞒着奶奶。

眼看吴娟即将回程处理后续事情，2 月4 日，一家人艰难地作出决定。

“不能让父母再承担更多伤痛了，奶奶终究有一天会知道。”奶奶终究还是知道了孙儿离世的消息，但吴娟说，奶奶接受得还算快。

用地道的松滋话说起和孙儿之间的一些“小秘密”，蔡奶奶语速越来越快。旁边的人帮着翻译，记者才听懂了奶奶言语间的故事。怕记者不明白，蔡奶奶把语速放慢，偶尔还要重复一遍，将那些藏在心底的事一一道来。

原来，奶奶想说，她的孙儿松松永远都是英雄。

、旧照等遗物的盒子

蔡奶奶身后的另一间屋子里，一个回风炉占据了一半的面积。炉子中间的茶壶冒着白气，一旁围坐着八九个男子，在低声交谈。他们有相同的口音，相同的名字——蔡松松的战友。

“原本想春节战友聚一下，没想到却是以这种方式。”从两阶台阶下去，万书鄂坐在台阶旁，他是特地从广东赶回来的。他和蔡松松相识，就是在蔡松松家门口的小河里。后来，他们上了同一辆车，成为战友，同吃同住同睡，而后几乎“同父母”。

战友群里看到蔡松松离世的消息，他和所有人一样不敢相信。右手往回风炉上一拍，“怎么就这样了呢”。说话间，万书鄂用手擦了擦刚从茶杯里倾倒出来的茶水。他和蔡松松之间的回忆，如茶水一般，逐渐从脑海里溢出来。

把话一股脑说完，万书鄂转身时险些撞上他人。台阶上的人让开后，蔡奶奶端来一根小板凳，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他和他的精神将永远存在。”在寒风中站了一会儿，在几间屋子里转了一圈，邓丽才找到一个空的地方。几名同学在卧室里站着，和数学老师吴启海聊了起来。

邓丽算是高中班上和蔡松松比较熟的，但关于蔡松松的事却怎么也说不全。印象中，蔡松松不爱说话，但该做的事一样都不落下。“平平淡淡的人生，却干了轰轰烈烈的事。不过仔细想来，这又确实是他会做的事。”

迟疑，随后确定。对于蔡松松的纵身一跃，大家反应几乎一致。消息一出，便迅速在蔡松松的战友、发小之间传开来。蔡文文是他同学、发小，听说蔡松松的事后，还特地组织了4 名同学从湖北远赴泸县，送了蔡松松最后一程。

屋内，老师、同学、战友、同事，你一句我一句。“松松”二字，不时从他们口中说起。

屋外，蔡松松的发小指着不同的地方，回忆着和同一个人的故事。

蔡松松离开了，但在他们心中——他和他的精神将永远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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