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我们的人生，都不会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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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姚小北 图/网络
编辑/姚小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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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摇摇晃晃地坐在地铁里，他很熟悉这样的拥挤，他喜欢看每个人早晨的表情，疲倦中却不乏透露着一点对生活的些许渴望。
那种渴望你无法察觉，或许他可以，他从人们摸出手机滑开看着屏幕的那一瞬的表情中去感知猜测每个人的生活。
就好像他能知道你的今生来世。
如果说，有那么一部分人是摆渡人，他们将悲伤的人渡过暗涌的逆流成河；那他就是生活的记录者和孤独者，悄然地穿梭在城市。
他享受生活的记录，他也无惧孤独，他像是空气般漂浮在我们身边，被我们吸进去，又被我们吐出来。
我们从不知道它的存在，就仿佛我们呼吸着就会忘记空气的存在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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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他不知道为何会选择住在莘庄，可能喜欢在清晨在搭乘地铁的时候有个位置坐下休息；
他喜欢时而抬头，时而低头；低头的时候在刷微博，抬头的时候在看地铁运行图，他有个毛病，总是记不住地铁的站点，从来到这座城市的第一天就开始遗忘。
可能还会有人会嘲笑他现在不都玩微信朋友圈了，他怎么还在刷微博？
他的回答是他从没有关注过任何人，他的微博关注人数是零，只是刷新着首页的热门消息，他感觉这比新闻客户端来得还要快。
于是他就成了公司里的万事通，只是没事的时候没有人会想到他。
就连同事偶尔下午请客喝奶茶时，也会把他忘了，而再见到他时，也都会不好意思的说下次补偿他。
有一天，他的微信弹进了新的消息，对方问他过年前去不去香港，能否帮她去机场免税店带瓶雅诗兰黛。
他愣了会儿，回复她：
“那个，我已经离职了，近期也没打算去香港，不好意思啊。”
他看到微信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一会儿输入一会儿没有，等了好几分钟他打了一行字：我可能2月底去一次香港，要不我帮你买好带到公司给你？
微信提示：需验证好友后发送消息。
他怅然若失，但没过几秒又恢复了往常的怡然自得，身旁的大学同学问他怎么了，他笑笑回答，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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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对了，那天，正好是大学同学的聚餐，
他心想，离大学毕业已有十年了吧。
领头人选了一家自助的日式料理店，女同学看起来都浓妆艳抹，男同学除了一两个保持身材之外绝大多数都大腹便便。
他喜欢坐着听别人说这几年的经历和故事，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最好的倾听者，从不插嘴，安静的喝着酒也安静地聆听。
同学甲蹭了下他：
“嘿，怎么了？发呆呢？问你呢，你这几年如何，结婚了吗？”
“没，没结婚，失恋过两次，怕了。”
说着他举起小酒杯，被一个女同学按下斟满，一轱辘喝完，“单身也不错。”
大家觉得他挺无趣的，套不出什么话题，便扭过头和能同自己聊的上的人贪杯畅谈。
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毕业后进入一家民营企业担任销售，一路做到销售经理，今年刚跳槽进入一家美资企业担任华东区的销售副总监。
失恋过两次，第一次被戴绿帽子，第二次是他主动提出分手，对方却爽快答应，只是撂下一句话：谈恋爱时花的钱可别找我还，这是我的青春损失费。
他没车，但有一个贷款买的小套间，没去过几个国家，也没去过几个地方。
相比别人的经历，他似乎就是最正常的路径。
哦，对了，还有几个同学问他当初买的多少钱买的房子，他的回答让在场人都震惊了。
一个个主动转过头来朝着他，好在他身上散发着光芒，闪烁在这小小的包间里。
同学甲说，这下赚了几百万啊，少奋斗四五十年了，行啊你！
当话题转移到他的身上，他却有能力在一次让所有的人对他兴味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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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他发现，同学甲和同学丙最受欢迎，
甲同学经常去美国出差，有时还会派驻洛杉矶长达好几个月，出口就是ABC。
口头禅是：我在美国......
丙同学在一家上市公司里做总裁助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就连总裁家的wifi密码都得要他设置，更别提下班之后要接送刚放学的总裁的小孩，俨然一个家庭妇男。
女生们听着激动不已，没结婚的和已结婚的都一个劲儿地拉拢甲和丙，想要他引荐下其他高端男士。
他觉得好笑，正好想起前不久刷微博看到的一句话:挤不进的圈子别硬挤。
他破口而出，女生们从懵逼到鄙视。
不知谁嘟囔了一句，切，就你清高！
他借故上厕所离开了聚会，
回家的路上把聚餐AA的钱转给唯一和他联络的甲同学。
没有人问他为何走，更没有人想去弄清他走的原因，就连甲同学也只是收了钱，随后发了一个ok的手势，再无其它。
就像他一直单身的状态，在自己的圈子里感受周围，做一个城市的独行者。
他突然感觉挺好，或许他更适合和静止的物体沟通和，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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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母亲打了他电话，电话那头支支吾吾地说了他弟弟在老家结婚，需要一笔钱在南京买房。
他说，家在滁州，为何要买南京？
母亲说，弟弟他工作在南京，大家过去也方便，
于是他把存款中的3/4都划给了母亲，但家里人从来不会说谢谢，
因为他在大城市，为家里打拼是他应该的。
渐渐地，
他似乎过了热闹热high的年纪，
每个周末的早晨总会在菜场和家务中度过。
他热衷于制作新的菜肴，手机里装了不下5个菜谱APP。
他喜欢做菜，但却仅仅热衷于做菜而已，因为没人会陪他欣赏，更没有人陪他在周末时一起坐下吃。
久而久之，他又回归到当初简单的日子，
但还是会在每个周末开发出一道新的小菜，只是品尝的人还是他自己，和那些从未修饰从未发布过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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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他看了一本书，
书中的作者以一个四十多岁的过来人讲述着大学和青春的故事，
他看得如痴如醉，心中有很多想法却没有人倾听，
在看完书的第二天，他突然很失落。
他觉得他的青春在荒芜中度过，
他也好想尝试一下书中那个人的经历，
似乎有种束缚在刻意编织着他的人生。
他开始厌恶自己，在公司里做着白日梦，
偶尔发呆，偶尔傻笑，
似乎梦想不止眼前的苟且，但他却忘了如何前行。
突然有一天，他醒了过来，
他打包了夏秋衣服，将它们叠好整齐地塞进行李箱，
他计算了下手头的钱，用手机买了张去到拉萨的火车票。
在火车上，他接了不少电话，
上司打来：你人在哪？今天还要开个重要的会议，赶紧给我出现。
母亲打来：那个，你弟弟还想买部车缺10万，你看能不能先补上？
他顿时焦躁不安，仿佛之前所排练过的安定气闲都是空话，套路。
手机还是不停的响，他换成振动，
他躺了下来，闭上眼，突然车厢一阵骚动，
火车顿时凭空旋转起来，他的身体也来了个360度抛向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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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嘀嘀嘀嘀...
他张开眼，熟悉的光线和熟悉的场景，
他侧身拿起手机按掉闹钟。
是一场梦，
原来都是一场梦，
又一次坐在摇晃着的地铁上，
他没有低头刷手机，闭上眼。
他想，也许再次睁开眼时，能回到另一个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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