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万兵主编《新文报》副刊文艺271期\/长篇小说《彼岸军魂》连载之44言语不合引内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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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言语不合引内讧
团结出版社已出版本部长篇小说《彼岸军魂》，特别鸣谢！
在狂热的人群中，有参战的，有反对的，他们互为渗透、挖掘，强壮自己的力量。
黄鼠狼，真名叫叶启洪，是村里的风水先生。就像搅屎棍一样，真名早已被人忘记，绰号却如影随形的被人深深牢记。他七十多岁了，身材消瘦，脊背弯曲，老态龙钟，但是眼睛炯炯有神。他见过太多的荣辱与贫富，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如今已是日薄西山，看破红尘，荣辱不惊。他觉得一切都应遵循自然的规律，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人类的一切灾难都是欲望膨胀的恶果。
今天，他披着旧大衣，拄着拐杖，也来到现场，站在旁边的屋檐下，观望着事态的发展，偶尔捋捋花白的胡须。他时而表情凝重，时而微微含笑，冷不丁冒出一句：“飓风将至，万物蛰伏。蝇弱之力，难成其势。运生世治，劫生世危。”
村民们听不懂他说什么，只是觉得他就是鲁迅先生笔下的‘孔乙己’，墨守成规，顽固不化。但是，遇到大事或是烦事，喜事或是丧事的，又想请教他掐算指点，化解症结。
叶斌荣吊着手站在边上，看到黄鼠狼时而好笑时而自言自语的，就走过去靠近他说：“黄鼠狼老先生，你出来凑什么热闹，你不怕冷呀，好呆在家里烤火的。”
黄鼠狼没有言语，只是望着他微微笑了笑。
叶斌荣说：“老先生，你说说为什么现代社会发展了，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生病死亡的人反倒而多了？”
黄鼠狼略捋着胡子镇定地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人乃天地所生，天以气养人之阳，地以食养人之阴。养生就是养阳气，人之生老病死皆由阳气主宰，气血津液之生成皆由阳气为之所化。阳气充足，疏通经络，增精益髓，温养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养生必须顺四时而适寒暑，和喜怒而安居处，节阴阳而调刚柔，戒欲望而涵正气。百病由口入，万魔由心生，一切的恶果都是欲望膨胀所致。只有遵循自然规律，阴阳平衡，培元固本，欲念归谱，荣枯有序，才会百病消除，万魔消隐，世界才会康泰安稳！”
叶斌荣讽刺地翘起大拇指笑着说：“老先生真不愧是老先生，一大堆的大道理，有学问，讲的我一句都听不懂，问也是白问。”
这时，叶为钱呵呵地傻笑着从黄鼠狼身边走过，无比放肆地说：“老不死的黄鼠狼，又在掰着指头神算鬼算了，你算了一辈子也没算出个子午丑卯来，先算算自己什么时候去肥黄土，再去算算别人什么时候发达吧。”
黄鼠狼平静地望着叶为钱没做搭理。
叶为钱贪了嘴便宜显得无比得意，晃着脑袋横冲直撞。
叶为钱，人称献世宝，他衣裳褴褛，没精打采，偶尔抬头望天傻笑。他总是乐于沾亲扯故地攀附于某些位高者光环，以此向人们显示自己的荣耀。哪怕靠近位高者被溅得满脸飞沫都当是种恩赐，即便与埋在地下有威望的死人扯上一点关系都觉得是种福分。特别是在人多时找机会炫耀他有个远房神通广大当科长的亲戚。认为自己有这棵大树的庇护是种骄傲，谁也不敢欺负他，以致人们都听腻了，跟他说话简直是趴着拉屎——没劲。大家为他感到恶心、羞愧，而他仍麻木、自豪。今天，他也来到现场，醉熏熏的在人群里东倒西歪，指手画脚。眼角布满眼屎，鼻涕、口水牵丝的粘在胸前，自言自语道：，，这个阎王殿早就应该被砸掉的。只是这些小人物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小打小闹，像耍猴戏，是牛屁股苍蝇乱起哄。农民冲动又胆小，。还想有出息，做梦！顶多是当个炮灰。”
旁人听了劝道：“献世宝，你是脑袋灌了浆糊还是进了水，在这乱说乱讲故意捣蛋，不参与就算了，反倒说起风凉话来灭自己威风。”
献世宝继续嚷道：“本来就是嘛。闹事，简直就是磨盘下的豆子，不知死活。你们是有枪还是有炮？胡扯瞎闹，结果还不是黑仍是黑，白仍是白，穷困的永远穷困。”
卷毛凶巴巴地说：“我看你叫献世宝真的没错，要是喝醉了就不跟你计较，快点滚回家睡觉，别再献丑。要是故意捣蛋，破坏革命的热情，小心被人打烂你的嘴巴。”
献世宝仰起头，把脸凑过去扯开嗓门说：“打我？谁敢，谁敢，我是吃商品粮的。”
叶林凯挤过来，怒目冷笑道；“吃商品粮的？好让人羡慕！吃商品粮就敢嚣张，吃皇粮的还不吃人？我看不松松你的皮，你是不知天高地厚！”说着挥起拳头砸去，边打边说：“人渣，吃商品粮，吃商品粮，好吃啵，还吃呗，吃呀，吃呀，吃，吃吃吃，我让你吃，我让你吃，让你吃个饱，我让你吃死去。你个人渣都敢张狂，反了天差不多！”
献世宝被打得满脸是血，哇哇大叫道：“哎哟，救命呀，打死人啦！”说完，连滚带爬，夺路而逃。
叶林凯跨步追上扯住，把他摔在地上一个劲地猛踩道：“还嚣张呗，还嚣张呗！今天我要让你吃个饱，你都挑衅，我还省得变人呢。”
献世宝跪地作揖求饶道：“哎哟，打死人啦，救命呀，爷，别打了，再也不敢了。”
村民们大笑着。
为了避免打出人命，有人出面拉扯叶林凯劝架。
叶林凯怒斥道：“别劝我，这个人渣，老子今天就要收拾他，谁劝我打谁。去舀屎来，老子今天要喂他吃狗粮。”
卷毛仗着平时与叶林凯很熟，就过来劝架，哪知叶林凯像吃了猪食般扔下献世宝，转向卷毛一顿猛打。卷毛火冒三丈，跳起来与他厮打。旁人见了蜂拥而上将他们拉开。
搅屎棍气愤填膺地说：“这是干什么？举议才刚开始，你们就窝里斗，真是乱弹琴。”他瞟了一眼献世宝，飞起一脚踢过去，“还不快滚，人渣。”
献世宝爬起来撒腿就跑。
卷毛被打得鼻青眼肿，被他的家人拉到旁边歇息，无比气愤、委屈地说：“这个疯狗。”
旁人都围拢过来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卷毛老婆生气地比划着双手说：“客（他）屋里客（他）打架，俺屋里客（他）克（去）拖，客（他）丢下客（他）屋里客（他）不打，来打俺屋里客（他），气得过紧（劲）！”
大家听了哈哈大笑。
看着来势汹汹的队伍，叶明仔跑得比兔子还快。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种时候不避让，十个他都能被踩成肉酱。
叶明仔个头高大，国字脸，饱满的额头，聪慧又狡诈的眼神，匀称的鼻梁，和善却又奴颜的笑容总是挂在脸上，健壮的身影显得稳当、强劲。他有时给人感觉像鱼儿般圆滑，有时又像元宝一般圆通。善思的头脑总能做出敏捷的反应，遇到挫折也是最先倒戈的败类。一切的出发点都是利益。村民们背后称他为婊子生的崽。吹牛拍马，通风报信，诬蔑诋毁，蛊惑教唆……只要是杂种所表现的伎俩，在他身上都能得到完好的印证。他是民兵营长，村里一些被抓去坐牢的人几乎都是他告的密。他谨慎细心，总是眯着眼观察身边的每一个人，跟人套近乎，谄媚得如鸡啄食一般点头堆笑，甚至半夜听到夫妻吵架都会停下脚步贴着窗户谛听。他穿着羽绒服，戴着帽子，缩着脖子，把拉链拉得老高，只露出一双豆豉眼骨碌地转着，扫视着一切，像根撬棍闪着寒意，既透骨又钻心。但他对叶林凯既讨好又疏远，若影若离，笼罩着恐惧之感，生怕叶林凯不知什么时候发火把他的头给打烂掉。
针对叶明仔，叶浩华编了一首打油诗：“明仔明仔，是个木仔，不做人事，净惹鬼来；吹牛拍马，堕落沦傻；白天记要，晚上密报，罪魁祸首，跳梁老鼠。”
叶明仔躲在角落里谨慎地观望，牢记着每一个熟悉的面孔。
病猫今天像吃了牛鞭，无比兴奋，无比自豪；又像采蜜的蜂，无比勤快，时而叮到这朵花上，时而飞到那棵草上，传播着芳香，煽动着热情，催促着懒散，激活着胆怯，涌现出一片风和日丽，欣欣向荣的气息。
村民们幻想美好，幻想甜蜜，而生活的艰辛抹平欲念的棱角，削瘦生活的斗志，抑制稳健的脚步，让他们陷入沼泽无力自拔。沉溺则羸弱，妄想滋懒惰，萎靡则堕落。理清思绪得以清醒，挣脱梦幻得以升华，擦亮眼睛得以敏锐。累积的怨恨如同长久的饥荒，心灵渴求着阳光雨露，渴求饱餐的喜悦。今天，他们找到了发泄的机会，情绪暴涨，筋脉跳动，以饱满的豪情和勇武的姿态审视着生活，各种思想的触角狂乱纠缠、角斗，继而发酵成浓郁的气息，如美酒一般释怀飘香。他们像蜂窝里憋久的群蜂，冲撞、嘶咬、窥探，搜寻着突破口。争取生存就同饥饿待食，无需酝酿，也无罪过，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是社会矛盾激化的必然性。诠释的法则就是坦诚、宽容、检讨、解答，而非身穿铠甲凶悍围剿。
砸烂了村公所，大家既解恨又痛快，仍余兴未尽，拿着刀枪欢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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