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9.2!这档花美男真人秀复活了

文 | 张一条

在写《女子的生活》时我写过一句话：“若对女生或者男生有严格的定义，就可能存在着性别歧视。如果形容‘女汉子’是对女生的夸奖，那为何‘娘娘腔’就是对男生的贬义？”

最近我在看《粉雄救兵》（《Queer Eye》）的时候，我意识到用“三个女人一台戏”来形容女人的某种欢脱的状态很不公平，因为我发现几个男人聚在一起时的欢脱也一样吵渣渣，很有趣。

虽然“粉雄”这个翻译怪怪的，但是如果要把身边爱打扮、追求时尚的男孩子做一个归类，这一群体我们通常称之为“粉雄族”。

“粉雄”一词来源于2003年美国Bravo电视台推出的真人秀《粉雄救兵》（也就是原版），由5个各有所长的漂亮男人（ man）组成的“闪耀五人组”，不厌其烦地教直男如何穿衣打扮、提高品位，如何培养言谈举止优雅得体，如何布置家居和做饭烧菜，总之就是轻松地彻底颠覆了传统男人的定义。

新版《粉雄救兵》由Netflix接手重启，在开播之初就接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惊讶甚至是抵制。毕竟在2003年的美国，LGBT群体在真人秀上的集体亮相以及在同一节目里融合了五类热门节目元素，除了创下最高收视率之外，还一举拿下艾美奖“最佳真人秀”，并且在美版之后，还衍生出了十多个国家自己改编的版本，我想《粉雄救兵》的开创性与重要意义都是重启之路最大的压力。

一度红到《南方公园》也为其创作动画形象

好在现在已经是2018年，节目的与时俱进使得其中一些尖锐的声音，通过温柔的包装而更具别样的力量，所以开播至今，IMDb评分保持在8.6，而豆瓣更是飙升到9.2，可以说是一次非常成功的重启，也一跃成为本年度我的十佳真人秀Top1。

同样是五位闪耀的漂亮男人各司其职：可爱的鲍比负责改造直男凌乱的家；活泼的乔纳森负责改造直男野蛮生长的头发；温柔的谭专攻时尚又舒适的穿衣搭配；帅气的安东尼负责教授简单的美酒美食，而自信的黑人卡拉莫则是主要负责社交心理。他们相聚在美国亚特兰大有名的彩虹大道上，温柔而又期待地讲述他们参加这个节目的目标。

谭：“原版节目的核心是为了被容忍而战斗，我们则是为了被接受。”

安东尼：“我的目标是搞清楚人与人之间的相似而非我们之间的区别。”

卡拉莫：“我们都要达成共识，互相理解。”

……

这些温柔的讲述无形之中就与那些奔着“撕逼”、“抓马”而去的真人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虽然温柔，但他们举手投足的自信，无一不在表达着节目组希望即将出场的直男，都能被从里到外地被自信、理解所包围。

第一位出场的是今年已经57岁并离过三次婚的邋遢大叔汤姆。他与其他参加节目的单身直男一样，过着孤单又无聊的生活。夸张到汤姆的好朋友都忍不住对着镜头吐槽他：“汤姆反反复复地穿同一件衣服，我们到现在都还没搞明白，他是不是有七八套一模一样的衬衫裤子轮着换。”

我想之所以安排汤姆第一个出场，是因为他的不自信与自我否定几乎成了一个反面教材。除了反复穿一样的衣服，他还反复跟五美强调：“你们也许能把我打扮得好看些，但你们有一件事是做不到的，你们无法拯救丑陋。”五位可爱的小齐声说：“OH！你不能再说这句话了！”

要如何做到与过去毫无头绪的混乱生活彻底地断舍离？

首先就是要扔掉堆积在生活里的垃圾。对比8集所呈现出来的改造步骤，我们可以发现，虽然都是毫不留情地扔掉了所有不再需要的“垃圾”，但是他们都充分地尊重被改造者的意愿，留下某些特别具有纪念意义的东西。

比如27岁的雷米希望保留母亲使用过的家具；而支持川普的白人警察则是希望保留过世父亲留下的衣服。对于年轻的雷米，负责室内设计的鲍比将那些希望保留的家具重新漆上了更适合的颜色；而白人警察最后收到的惊喜则是由父亲的衣服拼接缝纫在一起的一张毯子。他与母亲一起对着毯子回忆父亲生前的点滴“这是他圣诞时穿的衬衫”、“这是他最喜欢的裤子”，除了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真挚的亲情，你还能够直观地感受到闪耀五人组的善良与用心。

包括在造型的改造上，谭都是首先以被改造者的喜好来做建议。汤姆因为害羞，所以想戴帽子。OK，那就尝试把会遮挡整个脸的棒球帽换成鸭舌帽。谭还不忘鼓励汤姆：“你很英俊，应该你把脸露出来”。汤姆对着镜子忍不住满意地承认：“的确不一样了。”

这一幕令我想起靳东葛格在今年的热播剧《恋爱先生》里一样的直男改造师的身份。但是对于理工男的衣着打扮，靳东葛格只是一味让对方模仿自己的西装革履。甚至在见面的大厦前，勒令对方脱下陈旧的皮鞋而转手扔进了垃圾箱，导致对方尴尬地光脚逛街。因此，我认为这部剧多被吐槽诟病的原因在于，既没有真诚的改造建议也丝毫不尊重被改造者。

关于时尚，谭曾强调：“我对所谓的时尚不屑一顾，那是你穿一季就要扔掉的东西。时尚不是把你改造成为另外一个人，而是让你变为更好的自己。”善良、尊重是《粉雄救兵》里最突出的标签，也是我喜欢闪耀五人组的原因。

既然是“直男”与“基佬”的聚会，就难免会有人对同性恋者婚姻保有好奇。在与汤姆的外出采购中，鲍比透露自己和相恋13年的伴侣已经结婚5年了，因为5年前同性恋婚姻刚刚合法。汤姆脱口而出：“你是丈夫还是妻子？”

鲍比好脾气地提醒他：“这是一种错误的观念，甚至有些性别歧视。”乔纳森也大方地透露自己经常遇到这样的问题：“你们谁说了算？就算是异性恋也免不了这样的问题。我觉得现在这种界限其实越来越模糊了。无论你是什么角色，无论你像更女性化一些的月亮还是更阳刚一些的太阳，两者都具有各自的力量。”

我相信，不需要他们相处7天，通过这个节目，你一定会深深地记住并喜欢他们每一个人。的确，对未知保持距离，是我们的本能。就像钢铁直男消防队队长所说的那样，与同性恋者相处，不是我们这一代的传统，我们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但他补充说道：“一想到我们会有这样的限制，我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们认为自己的做法就是唯一正确的做法，而这错得离谱。我不轻易说这样的话，但我非常爱他们。”即使眼泪会迷住你的眼睛，但你依然可以辨认出他的爱，发自内心。

所有的被改造者脸上享受变化所带来的甜蜜与他们满怀的感谢都在证明，所有的人类有着共性，人与人之间远比大家所想得要相似。我们其实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是十月怀胎出生，我们全都在期待被爱中成长，我们成年之后都在寻找着爱。无所谓你是弯还是直，对爱的渴望是联系全人类的纽带。

（颜值也太高了吧……犯规！）

我最喜欢的一集里，被改造的主人公AJ很特别，今年32岁，父亲过世后，他与继母保持着密切的联系，目前困扰他的事情，除了我们肉眼所见的糟糕混乱，还有他是一个深柜的事实。外在的改变其他四个人都可以按往常一样操作，但是出柜还是不出柜，这个内在的障碍就似乎很难跨越。

因此负责心理社交的卡拉莫选择带他去尝试高空飞索——被卡拉莫称为“信仰之跃”。在他们互相交换了许多过往珍贵的记忆后，卡拉莫揭晓了为什么要带他去跳“信仰之跃”：不要让恐惧阻拦了你，不要让恐惧在拘束你，你代表了坚强美丽的黑人同性恋者。

“坚强”、“美丽”，多美好的鼓励。AJ对着父亲的照片练习“出柜宣言”时的低声细语像极了那些正在受苦的LGBT群体——紧张而压抑。可想而知，这一次的改造对于他来说，意义非凡。

当他对着继母念着那封信，坦白“I am .”的时候，镜头给了继母一个特写。继母没有任何惊讶，沉默了一秒，嘴角向上扬。我很关注LGBT这个群体，但我从来没有想过会见证出柜的瞬间。所以我没抑制住眼泪，坐在电脑前猛吸鼻涕。在后来的一些生活片段剪辑里，AJ充满希望充满感激地说：“我终于过上了我想过的生活，我值得这样的生活。”

其实不仅是同性恋在受苦，生活里的很多人，都在受一样的苦。《粉雄救兵》所涉及的并不仅仅是闪耀五人组术业有专攻的几个方向，它还不可避免地涉及到了、宗教传统这些被更深埋在生活中的问题，这就更使得这个节目超脱于普通的综艺节目而存在。

对于习惯主导自己生活的我们来说，闪耀五人组对他人生活的改造，看起来就像是一次深度的文化入侵。即便如此，它足够友好的姿态也能有效地消除人本能会产生的危机感。让我们更明确“改造生活”，本质并不是为了揭露生活中的错误，而是告诉我们，如果我努力的话，我的生活会变得更加美妙。

因此其实《粉雄救兵》彰显的是美国式的自信乐观与包容。在他们眼里，“可爱”这个词属于任何人，所以不应该存在“比较级”。

当然，有些东西的确是上天注定好的，但你能够控制改进的，应该是你的自信心。自信就很性感，对自己有充分的认识就很性感。对于缺乏自信的人来说，二次教育往往来自于人与人之间的互帮互助。遗憾的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还有这样的机会。

你看，说到后面，重点不再是“直男”或者“同性恋”。甚至刻意强调同性恋的精致或者直男的不修边幅，都一定是与节目初衷背道而驰的事情。《粉雄救兵》虽有丰富的组成，但它最想强调的，一定是“人”本身。

通过这些一样或者不一样的人，去互相传递一种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打破无数框住我们的刻板印象，最后寻求内心的喜悦与平静。

啊，是人啊，才能创造这样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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